朝星有些恼羞成怒,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和善,“陈先生,您是想向我展示,您有多深爱您的前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宗琮少有地强硬,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我必须要详尽地向你描述那段生活,才能让我的结论更加可信。”
“你听好了,朝星。假如我为了取悦你,而将我的前一段婚姻描述为一段令我后悔遗憾的生活,那么是对你、绥绥,甚至对我本人的一种不尊重。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曾经爱她,不管你是否能接受,这就是事实。”
“但现在,也许只剩下愧疚。她在嫁给我以前,是充满生机的水草,在水里疯狂、自由地生长。但是陈太太这个身份似乎限制了她太多,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世界各地旅行,在某个地方停留半个月之久,只为了拍摄到自己喜欢的画面。当这个家庭逐渐变成她的笼子,而我,没有及时地发现这一点,而是她日复一日失去活力时,我感到很愧疚。”
“最后,她问我,我爱她什么,总不是会是爱她成为贤妻良母的样子。她说,她太罗曼蒂克,不甘愿被一段法理关系约束。我才意识到,或许,这段婚姻对她来说不是幸福的。所以我选择放手。”
“前一段时间,我在一位朋友的婚礼上遇见她,看到她现在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活力,我忽然感到释然。朝星,我向你保证,我现在不爱他,我只爱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完全地将她从我的生命中剔除,那不可能。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也是事实。”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朝星早就停止流眼泪,一直瞪大双眼直到他把话说完。
他好理智,理智到像在实验课上解剖小动物一样,去剖析自己的情感。
他也好残忍,明明白白地将事实丢在她眼前,告诉她,不管她是否能接受,事实就是这样。
但朝星好像没办法责怪他,因为正是这些经历——这些可能不会被她接受的事实组成了现在的陈宗琮——这是她喜欢着的陈宗琮。
“我……我想问,在您眼里,您的前妻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当然。”他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与她描述了绥绥的种种优点,但他说,“可是我们不合适。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朝星动作缓慢地点头,不说话。
这时,陈宗琮把她抱上膝头,而她没有反抗。
“如果你想要见她,我知道最近在湖城有一场艺术展,她会参加。”他这样说。
“我为什么要见她。”朝星小小声嘟囔,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不是——您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行程?”
并没有怀疑,只是纯粹的惊诧,参杂许多不满。
陈宗琮习惯性的梳理她的头发,“事实上,我受邀参加。”
“受谁的邀?”
“展馆的主人。”
“可您不是艺术家。”
“但我是投资人。”
朝星没话说了。
他又问:“你想去么?”
“我不想!”朝星忽然站起来,胡乱地摸一把眼泪,大声说,“我不想和您的过去有牵扯,也不想去面对一个比我优秀一万倍的、您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