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琮一挑眉,仍不答她,“我只当你是童言无忌。”
“我已满十八周岁。”
“那就是要我赶你下车,你心里才能痛快?”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燕小姐。”陈宗琮接道,到底是无奈,“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你不要胡言乱语。”
“当时您说——”
“你记性这么好,怎么高考考场发挥成那样子?”
一句话,把她后文全噎回去。
朝星脸上不忿尴尬都有,碍于事实,实在反驳不出什么。
“非要人戳你痛处,才肯老老实实闭嘴。”陈宗琮笑着摇头,不似恼,更多纵容和好笑。
末了,还是说道:“我不见得多正派,但是私生活也没那么混乱。”
早些年,还在年轻那会儿,或许有些公子哥的轻浮,做过一些荒唐事。后来年纪渐长,结婚又离婚,陈老身体不好,公司事务几乎全堆在他身上,也就没有其他心思。
只是眼下他自己十分搞不懂,何必与一个晚辈解释这些。
朝星赶紧接道:“我可从来没觉得您私生活混乱。”十足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下一个问题就有些犹豫了。她要用很多精神,才能让这句话像是随口说出来一般自然。
“您当时还说,您的前妻第一次参加酒宴,踩到对方女伴的裙摆。”她笑了笑,“我猜您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讲。”
陈宗琮也笑,“可是你说你更加紧张了。”
他话音落时,车里两个人同时怔住。
原来时隔三年,那可算做成为二人熟悉的契机的小事,彼此都记得如此清晰。
连对白都牢牢背下来。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陈宗琮率先打破僵局,“送你回去吧。再晚,你的同学会担心。”
朝星点头说好。在汽车发动机响声过后,是一路尴尬的沉默。
这一次,谁也没有主动缓解尴尬的意图。
车停在距校门有一个路口远时,朝星请司机停车。
“……我不希望再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陈宗琮十分理解她,不忘叮嘱她往后行事小心,别将自己置于险地,不要害怕导师找她的麻烦,因这老师已是秋后的蚂蚱。
“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今天的事还有第二次,照旧要打给我。”陈宗琮最后才笑,有意缓解一路上酿成的微妙的气氛,“别怕我凶你。”
朝星一一应过以后,低头去解安全带。等安全带解开,她仍坐在原处不动弹。
抬眼看他,这回他眼里有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