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槐立刻在桌下狠狠踩了叶子一脚,让她“哎呀”一声疼得无法继续说话。
他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然后抬起头看着齐母,平静地说:“是这样的,之前,我和这个学弟打赌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所以作为惩罚,第二天需要做一些违心的事情,比如吃枣糕,还有录恶搞视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因为是惩罚游戏,不能跟别人辩解,所以当时可能很多人都误会了。”
“哦,这样。”齐母听完,露出了放心的微笑,“我还以为……害,算了,不提那些。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
“说真的,我是有点害怕的,我怕你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不会的。”
叶子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两人,但是并不敢多问。齐母察觉了叶子的好奇心,于是说:“梦槐这孩子,真的是挺特别的。你别看他现在和你玩游戏,愿赌服输这么痛快,他小时候可倔了,那不肯服输的那劲儿啊——”
“是嘛?”叶子试图脑补齐梦槐倔强的不肯服输的样子,但是似乎脑补不出来。
她从来只见过云淡风轻的他。
齐母说:“我记得他们小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他们老师带他们玩一个数学游戏。让每个人给自己起个名字,然后挑选一个数字。大家轮流报数,报到的数字包含了谁的那个数,就不报数字,报名字。就这么一个小游戏,你知道他有多倔脾气吗?”
叶子摇摇头,眼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
齐母看了一眼齐梦槐,继续说:“我记得好像是尹宗弦,他为这个游戏提前做了很多天准备,他给自己起的名字是毕加索的全名。他的数字是5,梦槐的数字是7,我没记错吧?然后该梦槐报尹宗弦的数字了,他需要说出毕加索的全名。”
叶子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显然,幼年的齐梦槐还不懂什么是避讳锋芒,他肯定真的把全名给背出来了。
齐母笑了起来,说:“然后梦槐就像唐僧念经一样,不紧不慢地开始背。别说我们,尹宗弦都被吓到了,他毕竟是刻意地提前准备了很多天,可是梦槐是毫无准备的。”
齐梦槐耸了耸肩,继续埋头吃饭。
齐母继续说:“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听他念完,都叫他停下来,要他直接认输,不然大家都不能继续游戏。但是他根本不肯,非要背完。当时我在旁边一直看着,手机上搜着的毕加索的全名,发现真的是一字不差,可把吓坏了。自那以后,那些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叶子看了看齐梦槐,顿时感到有些心疼。
她想到,如果是自己小时候有这么神童般的表现,获得的一定是父母的钦佩,还有周围人的赞叹。她可以想象别的大人站在一旁,指着她对自己孩子唏嘘道:“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优秀啊!”
而幼年的齐梦槐,在他做完了这一件自以为了不起的事情之后,却迎来了母亲惊恐的目光,以及周围人的彻底疏远。
顿时,她理解了齐梦槐为什么总是一副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顿饭,三个人都吃得很尽兴。
看到齐梦槐安然无恙的样子,齐母终于松了一口气。由于次日还要上班,所以她下午就买票回了余洲市。而目送着母亲登上火车离开的背影的齐梦槐,此刻也同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