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窈颤动着双唇,还是开口了。“我从来不喜欢这家的咖啡,苦得很。”姚幼窈将视线放到顾澜之身上,玉树风姿,英朗俊逸,是她倾心的模样。她不喜欢可菲的咖啡,后来却喜欢上了可菲的牛乳。
“我被叫去警局的时候,我就猜想负责此案的人应是有些来头的,所以我想去看看,只是没想到是你。我知道你的传闻,得了顾家来沪上的消息时,你的传闻,令尊的传闻,就在沪上流传开来了。所以……我想,我也许可以闹出点对你不利的事情,让顾部长禁止你插手。这事,你猜得不差。后来,我逼你让我参与,怕你疑心,我真假掺着与你说我的推论,与你说我得的消息。”姚幼窈说着说着,笑了。笑了一下,眼前再次被上涌的泪水模糊。
顾澜之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心酸,整个人麻胀着,原来从始至终都是算计。
“够了!”不想听,不敢听,顾澜之压着怒气,递过手帕,明明氤氲着怒意,声音却轻柔,道:“我会想办法的,总有两全的法子的。”
姚幼窈没接那绢纯白的帕子,拿袖子胡乱擦了擦泪,道:“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送你回去!”顾澜之直接打断了姚幼窈。他的断案,是在脑中设想出许多种可能,根据逐渐发现的证据进行推翻和重新设想。这个案件,他也有几个设想,被逐渐推翻,只剩下两个。一条路通向黑暗,一条路通向深渊。顾澜之知道姚幼窈可能要证实他的一个推论,只是他没有勇气,去接受通往深渊的路。
姚幼窈刚回家,姚禹洲就从大厅里窜了出来,煞有介事道:“小姑姑,爷爷说,如果你来了,就让你去书房。”走近几步,贴着姚幼窈的耳朵,姚禹洲悄悄道:“爷爷刚才说的是:叫你姑姑来书房找我。一般他都是称呼你窈儿的。姑,是出了什么事?”
姚幼窈心里又一沉,表面上波澜不惊道:“不知道,我去一趟吧。”
书房里,姚弘光难得没有翻文件,只是端坐着,等着。姚幼窈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爸爸老了。姚弘光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女儿,陌生得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顾澜之调查到哪里了?知道多少了?”姚弘光声音也苍老无比。
姚幼窈站在原地,她看见,书桌上,那封自己寄给梦庭的匿名信。一切果然都来了。“几乎全部。”姚幼窈轻声细语,直立立站着,一如往常犯错的乖顺样子。
姚弘光点点头,没再看女儿低眉垂手的样子,只道:“叫琤儿过来吧。”
姚幼窈一愣,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再问?依着爸爸的话,姚幼窈还是转身去叫大哥。手刚碰上门把,姚弘光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窈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爸爸最宝贝的孩子,爸爸都不希望你瞒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