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里是郑州,周围都是冰冷僵硬的水泥高楼,城市的灯光不比白日黯淡,远处圣诞快乐的音乐热闹地唱着。大雪不是当年的大雪,人也不是当年的人了。躺在地上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也找不回当年发自内心的欢喜了,而站在一旁的人也不再有当年心底只装着一个人的执着与坚定。
“别演了,赵又卿,这样显得大家都很可笑。”
俞肖川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赵又卿。
赵又卿由下而上地仰望他,以前从这个角度看他不觉得他高大,现在看像一座山,爬起来很费劲的山。充满挑战,赵又卿偏偏喜欢挑战。
“是吧,我也觉得是。”
赵又卿眼神瞬间清明,微微笑着从雪地坐起,冲俞肖川伸手:“拉我一把。”
俞肖川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倒是和当年有几分相似,自信的胜券在握。他没伸手。
“我脚冻麻了。”
赵又卿说。
俞肖川这才伸手,赵又卿紧紧抓住他从雪地爬起,又跌倒在他怀里。
“我的脚真的冻麻了。”
她趴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渴望又怀念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陌生的烟草让她有些失望。
“你抽烟很凶啊。”
她说。
俞肖川想要推开她。
“别推我,我脚真的麻了,就靠一会儿就好。”
她撒娇,毫不掩饰她的野心与欲望。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我前几年抽烟也特别凶,第一次带团队生怕输给别人,我是公司第一个亚洲女leader,那些每天夸你不错的白人同事们看着都很nice,其实都在等着看我这个亚洲人的笑话。我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一开始一天半包烟,后来一天一包,再后来一包都没办法满足了。再然后医生说肺里有黑点,就赶紧戒了。”
赵又卿轻声讲起过去,亚洲人能在美国站稳脚跟大多都不容易,女性处境更加艰难。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咬牙走到了今天。尝尽苦头之后,才明白当年的选择冲动且幼稚。她试过了靠男人的捷径,才知道捷径有多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