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薇深施一礼,禀道:“昨晚窦婕妤在福宁宫的北角门外一直跪着,说是想要亲自向陛下谢罪,妾自作主张说陛下无暇。今日,窦婕妤好像又跪在那里了……”
“她要谢什么罪?”魏元齐一脸茫然,窦映青这是想要干甚么,借故邀宠么?
“妾也不清楚,好像是窦娘子自觉在纳凉宴上有所忤逆,陛下看,妾是不是照旧请娘子先回去?”于若薇试探道,天子若是怜香惜玉,自当邀美人入殿。
“叫她回去,没事跪在朕宫门口做甚,旁人见了成何体统,要谢什么罪,书呈。”元齐心里本就堵气,又正看着一本奏蝗灾的折子,更没了好脸色。
“是。”于若薇应声退下,忙忙地到后脚门找窦映青去了。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于若薇再一次来到了寝殿外,隔门向刚绞尽脑汁,批示完蝗灾折子的主上禀道:“陛下,窦婕妤的请罪表已经写好了。”
“呈进来。”元齐双手枕在脑后背靠龙椅,心里琢磨这窦映青是吃错药了么?自己说的书呈不过是打发她回去的借口,她还真这么急急地写了递上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又是在作甚么?
殿门口人影一晃,进来的却不是若薇,只见映青穿着一袭纯白的交领长袍,头上未梳发髻,一头如瀑乌发散垂至小腿,双足赤裸,向内迈了几步,直挺挺跪在寝殿正中,双手举过头顶,捧着一张写了字的纸。
元齐看了她一眼玉塑般的小脸,虽是未施粉黛,更显纯粹自然,愈发美得不可方物,站起来,松动松动肩膀,踱步到她身前:“婕妤,你好大的胆子,朕没宣召你,就敢私闯朕的寝殿?”
“臣妾自知有罪,本也是来向陛下请罪的,只请陛下一并决罚。”映青早有准备,镇定自若,她本与若薇议定由尚宫伺机代为引荐,奈何元齐并不着道,只能冒险亲自上表。
魏元齐面沉似水,参不透喜怒,只伸手抄走了那纸请罪表,回到座上看了起来,纸上所书,内容无非是自责那日御苑之中,无端误会如意,后又与天子顶撞云云。
那满纸清秀娟丽的小楷也就罢了,独独字里行间,文采斐然,殊为难得,更显赎罪之意至诚至真,元齐读罢,动容不已,回想当日,自己似也是太惯着如意,倒是委屈眼前的美人了。
“好一篇请罪表,这么短的时间便能一气呵成。”元齐将纸放在书案上,抬眼看着映青:“是你自己写的?”
“臣妾愚钝,只是执笔,是于尚宫教臣妾当如何行文的。”映青并不隐瞒,又见元齐神色语气都缓和了下来,娇声叩道:“可是陛下,臣妾的悔过之心,天地可鉴,纵使尚宫那般的文采亦不能表其万一,只请陛下降罪。”
顺意听话的人,自然易得元齐的怜爱,更何况还是这般望一眼就令人垂涎的大美人,元齐浅浅一笑,抬了抬手:“平身罢,这次算了,下不为例,到朕身边来。”说着拍了拍座椅。
“三郎……”映青喜形于色,急忙揽袍起身,扑到元齐近前,却没有坐在主上所指的身边,只是盘跪在他的脚下。
元齐捋了一下她的青丝,手指便向下缠上她的袍带,轻轻一拉,那素纱长袍旋即脱落,却见美人的袍内,什么其他的衣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