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的诚挚,他的贪婪,从他看她的目光中展露无遗。他将自己剖开摊在程隐面前,虽然她的答案并不影响他的决心,却还是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目光不动,两人无声凝视着对方。程隐擅长隐藏情绪,只要她有意掩饰,旁人很难知道她的想法。
程隐脸上镇静淡然,可江澈却感觉到钳在掌心里的手在微微握紧。他极有耐心,不催促也不扰她,以一种看似给她留足余地的姿态诱她步步深陷。
忽地,程隐脸色一变,皱眉的同时一手撑推开江澈的身体,从那短暂拉开的距离里快速起身,捂着口鼻就往卫生间跑。
江澈甚至来不及反应当下的情形,基本上是出于条件发射地一跃而起追着她过去,却没想到程隐进去后直接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江澈拧了两下门把,打不开,被反锁了。
“程隐!开门!”他一着急,音量陡然上扬,把门拍敲得震天响,“两秒时间,不开我踹门了!”
哪里等得到两秒,话音一落,江澈稍往后退,蓄着力往门锁大致的位置就踹了过去。卫生间的门也就那么个质量,一脚下去,门锁还没坏,门板险些报废。
就在他准备再来一下时,门从里边打开了。江澈神色一动,看清她没在门边,一把推开门进去,门板在墙上磕了几个来回,下方固定的锁扣直接坏掉了。
当然,江澈根本无心去注意,因为他一眼看到的,就是洗漱池里那抹触目惊心的猩红。
程隐低着头,鼻子里面血流不止。白色的抽纸才拿过来,瞬间就被浸透,大滴大滴地接连落到洁净瓷面上。
江澈揽起她散落的长发,低头查看她的情况。程隐抬手欲阻,余光瞥到那扇无辜受牵连的门,识趣地选择不说话。
她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唇线紧抿,俊颜沉如雨前阴云,江澈在她捧水给脸部降温后,及时地把纸巾递过去。
折腾了一会儿,血依旧止不住,还越发严重地凝成血块,一呼吸,甚至能从鼻腔倒流到喉咙。
江澈几次没忍住要带她去医院,都被程隐拒绝了,她低着头,以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安抚他,“一会儿就好了,以前偶尔也这样,没事的。”
以前是多久?
偶尔是什么样的偶尔?
江澈没法去想,尤其是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他只要随便想一下,心里边都梗得难受。最终,她的轻描淡写直接被他当作耳旁风。
从挂杆上扯过一条毛巾叠了几道,拉着她的手让她捂在鼻下,江澈腰一弯,半扛半抱干脆利落地把人带去医院。
一路上不知闯了几个红灯,超了多少个限速段,程隐难受又揪心地看着他把市区里的路开成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