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为离的近,血喷洒出来,溅在我……和身边将军的脸上。

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颜色。茫茫苍白中一点红,让我想起了他校场上的那件白袍,和白袍肩头绽放的血色。

“燕小九,我求你了。”马德也搠杀两个冲上来的漠北兵,又说了一遍。我一开始突如其来的气势给漠北人所带来的的震撼已慢慢减弱。漠北人见我们似乎仍双拳难敌四手,又渐渐包围上来,圈子越围越小……

虽然我此刻仍勉强能够抵挡,但这么车轮战下来我迟早会耗尽体力,耗死在这个包围圈内。

我看了一眼马德,他已然报了必死的决心,招招不留后路,往死里搠。当初从校场上下来,是他告诉我我那打法漏洞百出的,但此刻,他还是用上了我那漏洞百出的凶恶打法。

我若是走了,马德必死无疑。我若是不走,我和马德都必死无疑。

哦,还有马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将军。

“燕小九,带将军走!”马德几乎是在嘶喊。我看到他杀的血红的双眼,那双眼里充满了绝望,像野兽在穷途末路时的殊死挣扎。

我未握枪的手攥了攥,另一只手一枪凌厉横扫,逼地欲进攻的漠北人连退数步。继而一个鹞子翻身上马,倒持□□连连下搠:“马校尉,开路!”

马德听到我的声音,浑身一震,跟着却放松一笑:“得令!”

我驾马冲奔出去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马德那糙糙的笑。这样才对嘛,糙汉就要有糙汉的笑法,没事学什么阴恻恻的笑。

我感觉到一滴水滴在自己手背上。

天空一片晴好,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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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驾马一路慌不择路的狂奔,身后漠北人乌拉怪叫数声,开始放箭。我感觉到箭落在我数丈以外的位置,成了强弩之末。

然而几箭之后,我忽然听到一声轰鸣。我无暇后顾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劲的打马。猎猎寒风刮过我的脸,我却仍在出汗。我知道自己衣衫都湿透了,手心也是一片糯湿,身上仍有数个伤口在往外冒着血,我却一刻也不敢停。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意识到,漠北人没有追过来。马德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我想他最后一定去的很骄傲。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在遥遥可以望见一点炊烟的时候,我弃了马。

我将马赶向相反的方向,拖着将军,藏入山中。将军肩头的羽箭已经被我折断,但那根箭还插在他身体里。我给他喂了止血的药,又简单在他别的伤口上外敷了些药,并将马兜里唯一的一点水喂给了他。等到天黑了以后,我才从山里走出来,拖着他,走向那座村庄。

我敲开了村口的一户人家,一个妇人出来应门,见我们满身是血,吓地立刻要把门关上。我眼疾手快地抵住门,掏出把匕首:“让我们进去,不然杀你全家。”

那妇人吓地哆哆嗦嗦开了门。我又找回了久违的当土匪的感觉。

很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