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听到汤媛的转述,周雪光不是不动摇的,心里也有过期许:他是因为她才回来的。他进班的时候,拉长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像她欠她五百万似的,周雪光就不敢看他了,更不敢和他说话。
周雪光也被激起了一点气,她不表态是很伤人面子没错,但置他的前途于不顾,一门心思只想着感情,她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啊。
他大爷的!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变幻莫测,汤媛奸笑着嘀咕,“人都活了真爱还会远吗,你迟早变心。”
“什么死啊活的?”
“没什么,”她把试卷放到一边,兴致勃勃地另起话头,“还没到上课时间呢。我和你讲啊······”
周雪光没等到下文,一抬头,就见她枕在手臂上,嘴边噙着一缕温柔又恬静的笑,圆圆的脸庞像是在发光。
周雪光一直很喜欢芭蕾舞表演中的一个舞蹈动作,舞者伸展双手交叠在远处,舞者的头轻轻枕在手臂上,优雅又好看。这一刻的汤媛,比那还要好看。
许久,她才开口说:“刚才他特地过来告诉我,提醒我明天是一起做早检查的日子,他说他会在我们班门口等我。”
等,真是一个让人欢喜的字眼。
汤媛垂下眼睫,掩住少女密密的心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要去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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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好天气,阳光既不炽热也不冷淡,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蓝得像一块无暇的宝石。密匝匝的桂花藏在绿叶里,浮动着暗香,是个适合告白的气氛。
周雪光隐在一株桂花树后,陪伴兼职望风。
告白的人会说些什么呢?大大咧咧的汤媛的脸上,是否也会有娇羞的表情呢?温文尔雅行止有度的江行止,是否也会脸红心跳?
看来,江行止仍然行止有度。
因为周雪光听到了他不疾不徐的声音——
“大家都是同学,我想和大家做朋友。”
“暗示?对你和对其他同学,我有区别对待吗?我有特别对你做了什么吗?我有说出超出朋友范围的话,做超出朋友范围的事情了吗?我认为我都没有。”
汤媛被这一系列反问句问蒙了,满腔的爱意被他的理直气壮戳得支离破碎,只余满地狼藉,衬得她的愤怒格外可笑。汤媛噙着泪,不死心地追问:“你是说都是我想太多?”
江行止不为眼泪所动,言语周全地说:“我没有这么说。”
汤媛轻轻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苦笑,“是啊,你当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什么都不会说。”
江行止仍然站在原地。
汤媛擦掉眼泪,越过他,慢慢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