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旭一经过柳公馆,便听闻陈念失踪一事。他捂着笔记本,凝眉思索,“老师、师母,小七的事交给我,你们放心。”
紧接着又撑开伞,走进雨幕中,倾斜的雨线,瞬间浸湿他裤腿。褚旭置若罔闻,消失于街角。
他原以为陈念回去落霞山,可柳青墓碑旁,空无一人。起先的信誓旦旦,这下也愈发没底了。可他的猜测是对的,只是陈念冒雨先走一步罢了。
暮色四合,暮春雨势渐息,微凉入骨的雨滴,在屋瓦间倒挂着,滴答没入水洼中。褚旭神色恹恹归来,全身湿透,仅剩笔记本完好无损。
他心情沉重进了柳公馆,“老师,师母,对不起,我没找到小七。”
二老一闻,眉头更皱,倒不是怪褚旭办事不利,只是更担忧陈念了。
柳老拍拍他肩,“褚旭你的心意我们都记着,你赶紧回去洗澡,喝碗姜汤,勿要感染风寒。”
褚旭边走边想,难道他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一到家门口,心神一震。门口的灯笼,被夜风摇晃着,吹着那蜷缩门口处的人影,一长一短的。
此人正是失踪一下午的陈念。褚旭气不打一出来,可更多的是心疼。
她将头埋进腿臂间,蜷缩在墙壁,全身湿透,连发鬓也润润的。像被人抛弃,走投无路的流浪猫。小小地团在一起,触动他心房。
地上有“不要告诉外公外婆”的字迹,灵动锐芒,一看就是陈念写下的。他蹲下身摇晃她肩膀,“小七,小七?陈念?”
可她完全昏迷不醒,全身滚烫,一看就是发烧的征兆。褚旭真想好好训她一顿,幽幽叹口气,便任劳任怨抱她进屋。
褚母闻声走来,皱眉不解,“柳家二老找她,饭都吃不下了,你就该将陈念送回隔壁。你还领进家门,这不是坏了姑娘家清誉吗?”
褚旭脚步稳重,走向客房,“小七淋雨发烧,不想让二老忧心,想在我家借宿一宿。再说,若是坏了她清誉,娶了她便是,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褚母听着他没羞没臊的话,没辙地瞪了他一眼,“那我去差人烧热水,顺便给她找身干净的衣裳。”
褚旭回以温润的笑意,继续朝客房走去。褚母给陈念换衣,褚旭也换了身衣服,去了隔壁,面不改色撒谎。
“老师,师母,方才陈念的朋友达姜尤,给我回电,说陈念在她家。达姜尤活泼开朗,陈念跟她在一起,说不定对她病情有所缓解。您二老就好生休息,明儿小七就回来了。”
这听得柳家二老半信半疑,可终究褚旭是不会他们的,也就不清不楚地应下了。
二日陈念悠悠转醒,褚旭就递给她一碗汤药,轻言细语问,“小七,你昨晚不回柳公馆,是不想让他们忧心成疾?”
陈念没回应他,默默喝着苦药,脸都没皱一下。没得到她回应,在他意料之中。
“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比你少,所以你不想再让他们痛苦。可是小七,你的病一日不好,老师与师母便放心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