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念撇过头来,双眸春寒料峭,唇角微勾,是讥诮的笑。尧盛年抿唇噤声,眉头骤拧,很显然是陈念将此事,告知了大家,而她也误会了。
陈念眉梢泠然,漠然擦身而过,上楼而去。
“妈,我有事,先回房。”尧盛年敛神,亦步亦趋跟上去。
陈念拢眉,步履越急,快步进房,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可尧盛年看清了她意图,大步流星跟上,在她要关门之际,手掌歇力抵上房门。
陈念越过门缝,淡漠无情瞄了一眼,指尖用力而泛白。尧盛年不敢太用力,只是与她僵持,“阿念,我们谈谈。”
她不肯让步,“没什么好谈的。”
他语气放软,“我想,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她秋水无痕,“不用了。既然你误会我,我误会你,谈恋爱这么麻烦。我们还是就此结束,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尧盛年万万没想到,她能说这么狠的话。愣怔片刻,她便趁着空隙关门落锁。尧盛年不甘,一记猛捶墙壁,冷白的手背上,脉络分明,根根暴戾。
恰逢把刚上来的柏延,吓得当场愣激,“盛年哥,你怎么了?”
尧盛年扭头,眸色恣睢猩红,黑瞳却漆黑阴暗,像一道令人扭曲无望的深渊。红与黑的纠缠,如同从地狱蔓延出来的,使人窒息。
被他这一双眼睛,盯得毛骨悚然,柏延当场结巴,“盛、盛年哥、哥……”
不待柏延结巴完,他将阴戾之气隐进碎发下,垂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柏延咽下口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晃神许久,方才他是做了一个噩梦吗?
俄而,从尧盛年房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将厅堂下的姨太们都惊动上来了,余秋霞敲门,言辞间很是担忧。
他开门,瞥见对面依旧紧闭的房门,还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他垂下眼睑,粉饰眸底的暴躁与扭曲,伪装得很是人畜无害,“妈,方才没开灯,磕碰上了,没事。”
他微垂头颅,整好将额际上的伤口显露出来,殷红血迹与乌青痕迹,落进余秋霞眼底,一阵心疼。拉着他去楼下找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众人见屁大点事儿,捏着手绢,扭着小腰走开了。
外围的柏延,余光偷瞄进尧盛年的房里,东墙的花瓶碎在西墙,西墙的板凳裂开在东边……这是不小心磕碰到的吗?这么大的动静,陈念卧房却岿然不动?怪哉,怪哉!
柏延敲响了陈念的门,“小七,你在里面干什么?我想进来玩。”
“没空,不见。”回应得六亲不认,是她一贯的风格,估计又沉迷于公式演算,无法自拔了。柏延忍不住啧啧,摆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