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念诗,“当我爱来了,坐在我身旁,当我的身躯震颤,我的眼睫下垂。夜更深了,风吹灯灭,云片在繁星上曳过轻纱。”
这声音有印象,可傅语一时想不起。可身侧之人可一清二楚。
他瞳孔骤缩,步履生风,走得很急切。他猛的拂开垂枝,弄得叶片“哗哗”作响,打破了此处的静谧。
褚旭倚在秋千架旁,悠然念着新潮的诗。而坐在秋千椅凳上的陈念,侧颜恬淡。呵,好一对才子佳人!
陈念被声响微微吓得蹙眉,却对上尧盛年幽深无底的黑眸,凛冽蜇人,“不知你们在此处,可是打扰到你们了?”
姗姗来迟的傅语,从尧盛年身手支出头来。待看清两人后,眼神突变讳莫如深,“褚老师?哈哈,褚老师跟陈念同学关系很好哟!”
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陈念下意识望向尧盛年,不出所料,他下颚线紧绷,额际蔓延出细小的青筋,他在强制隐忍。
褚旭不卑不亢解释,“我只是在与念师妹讨论《园丁集》罢了。”
陈念敛神起身,“比起学校里的同学,我与褚师兄关系自然要好一些。同是师兄妹,关系不好,难不成还要横眉冷对?”
依照陈念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她很想说得不留情面,可惜谁让她爹是傅督军呢!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可这话进了尧盛年耳朵,理所当然听出另一层意思。她这是承认,褚旭待她不同,关系匪浅了?尧盛年嗤笑一声,“褚老师与陈念关系好,我们若待太久,打扰到两人,可就不地道了。”
他眸色漠然撇了一眼陈念,握住傅语的手臂,两人决绝转身。陈念目光一顿,心底堵堵的。
褚旭凝视着她眼底星光渐落,悻悻抿唇,“这下误会可就大了。”
陈念微垂眼帘,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赌气,“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本就在论诗,他们怎么想又有何干系!”
傅语垂眸落在手肘出的手背,不禁心悸。隔着厚厚的衣物,仍能感觉到他的沉稳有力。
两人回到厅堂,整好听见傅武华朝着陈建安,喃喃低语,“噢?盛年竟是他母亲二嫁带过来的。”
傅武华今日拜访陈家,一是答谢救命之恩,二是瞧瞧把他小女迷的神魂颠倒的尧盛年,三是弄清楚尧盛年与陈家的关系,尤其是与那陈念的关系。
他见过人世百态,眼光自然毒辣,洞悉一切。在秋鸣山上,他便察觉尧盛年对陈念的不同,但因之两人关系,他不敢做过多猜测。
陈老爷子点头,“我大儿敬安与秋霞两小无猜,可是世事无常,两人分别多年。再见时,我儿痛惜不已,才将她娶进门。”
傅武华目光如炬,落在尧盛年身上,瞬间又看了一眼傅语。眼神似乎在说,这下明白了吧。傅语撇嘴,闷闷不乐,难不成尧盛年与陈念,两人真有猫腻?
哼,两情相悦又如何?纵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姑侄,他们之间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余阿姨会认同陈念吗?陈家会同意吗?世人不辱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