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曼笑道,“这可不是家父种的,村里来了个叫余秋霞的寡妇,花样年华,丈夫战死沙场,自己养着一儿。”
一旁的陈敬安一僵,语调微微颤抖,下意识问,“叫什么?”
“余秋霞呀。”李雅曼扭头,不明所以问,“你认识?”李雅曼哪里晓得,就是这一小插曲,给她给柏延,给陈念给陈家带来了巨大变动!
可能是重名,哪有那么巧的事。陈敬安失神摇摇头,食不知味吃完,又一言不发坐在旁边。
“那余秋霞可不简单,肚子里很有墨水,自己做起教书先生。她儿尧盛年,今年十一未满,便把小学知识学透了。”
厅堂里还三言两语交谈着,“这娘厉害,这儿子也厉害。”“这莫不是要出个状元郎来!”
李雅曼还在摆弄她的趣闻,陈敬安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窃取信息。夫家姓“尧”……果真是她,怎么过得如此不如意?陈敬安又默不作声地上楼,继续思索着。
李雅曼进房便见床上老僧入定的陈敬安,不由得好笑,“你又在想什么?”取下披肩,便坐在梳妆台前,取下项链耳坠。
陈敬安回神放好像框,“哦哦,偶然怀念起儿时教书的先生。”
李雅曼上床,“你要去探望?”
瞧着妻子的温婉善意,陈敬安抿唇惭愧,“不了,恐怕不在了……熄灯,你都累了一天了。”
几月一过,便是入秋,阿念能上学了。柏延都读了一年,家里没人陪玩,快憋坏她了。开学前夜,陈念叽叽喳喳不能消停,柳青威胁,“再闹,明日就不去了!”阿念才唯唯诺诺闭了嘴。
齐刘海,俩麻花辫,蓝袄黑裙,白袜黑皮鞋,可好看了!阿念老远伸出手,“柏延,我们去上学咯!”
刚读一天,柳青就想向先生,问陈念情况。先生戴着眼镜,抱着课文资料,中山装穿得一丝不苟,“夫人我正想与你说这事。”
柳青一愣,莫不是开学第一天陈念就惹事了?这让柳青脸色有些僵硬,“先生请说。”
“陈念太聪明了,她这年级所有知识都懂,还是送去读二年级罢。”先生如实说。柳青又愣住,哭笑不得,与先生言谢后便领着陈念回家了。
餐桌上柳青就说了此事。陈建安搁下食箸,挑眉乐呵道,“原来我家小女这么聪明,行,明儿就读二年级!小七多吃点,多学知识,以后帮阿爹做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光几房姨太,儿女辈的陈敬康等人,亦面面相觑。本事好意,可柳青笑不出来,生硬扯动嘴角,继续喝汤。
阿念哪懂那些弯弯绕绕,扬起笑脸,“好!”又朝着柏延说,“柏延,以后我们一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