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极其难看,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十分替他不值。那陈念转眼间投入别的男人怀里,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他竟还不见棺材不落泪,为她这般作践自己!
傅语交了钱,三人便在病房守着。三日后,大病初愈的尧盛年终于醒来了,幽幽地打量四周,嗓音干枯,“谢谢。”众人闻言,内心一阵苦涩。
傅语递给他温开水,润嗓之后,“我们回去吧。”这巴黎的空气很让人窒息,他很想逃避。
傅语拧眉,“你好不容易才醒来,就把伤养好再走,省得倒时反反复复,折腾人。”
小赵举手,“我附议。”
连同隐形人小文也插话,“附议。”
尧盛年眉宇微锁,“肩伤以及腿伤只要及时换药,哪里需要担心反弹?感冒也退了,也就几副西药的事。再在巴黎待下去,恐怕就是两个月的假期,傅督军虽是你爸,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他也不好徇私舞弊。”
二十多天以后,再次回到北城,让仨人萌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傅武华之前跟孟尝申打过招呼,可公然离开部队,不服从命令,还是要被罚。
南镇守使孟尝申的牢房里,尧盛年趴在长凳上,任凭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也只是额际滑落冷汗的事,拧巴着脸不吭一声。旁边的小赵早已晕过去了,尧盛年仰着头,铁铮铮地说,“小赵还剩多少,我替他受!”
————回忆结束————
这就是小赵的记忆,他对陈念的厌恶,记忆犹新。薄情寡义,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残忍狠绝,这些都适用于陈念身上,可见他有多不待见陈念了吧。
三年过去了,原以为尧盛年对她的感情,也能被时间冲淡。尧盛年一旦放下了陈念,他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尧镇守。可如今一看,陈念一回国,他便丢了魂眼巴巴地守着码头。
陈念就是咬人的毒蛇,千年修炼成人,却永远没有人情冷暖!而尧镇守对她的感情,非但没被时间冲淡,反而像被封埋于地的酒,酒味愈发醇正浓厚了。
真是孽缘!望他的尧镇守早日幡然悔悟,回头是岸,还有大把千金贵女排着队呢!那傅督军的千金,傅语就首当其冲。北城第一贵女,性格温婉,比陈念强一万倍!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身为旁观者的小赵,又哪里知道这二人故事,其中的悲喜曲折,荡气回肠呢!
——民国七年,陈念七岁,尧盛年十一岁——
民国七年,也就是1919年初夏,举国爆发五四运动。学生游街、工人罢工,各地□□屡见不鲜,北城亦是一片烽火狼烟,民不聊生。
陈家商铺关的关,倒的倒,这让陈建安有些力不从心,整日焦头烂额。往日欢声笑语的餐桌上,也是一片愁云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