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翠缕一起到那云祥楼下,伙计一见是两位气质出众的姑娘,殷勤地把她们请了进去,江楚儿一边上木阶一边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个翠顶阁?我上回来也没见听过有这样的包厢。”
伙计一听这话,笑着道:“翠顶阁是我们酒楼里最豪华的包厢,没有二十两银子是包不下来的,而且还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姑娘您上回来,估计也已经都被人订走了。所以伙计也就没跟您介绍。”
是个有钱的主儿。
到了翠顶阁门口,伙计替江楚儿掀开沉甸甸的珠帘,江楚儿抬脚迈了进去。
这翠顶阁布置的金碧辉煌,屋里放置着好几把黄梨木雕花椅,江楚儿来不及细看,她进了里间,只见窗前挂的鹦哥儿下面,一个穿红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双手背在背后,面朝着窗外,那女子一身大红金缕薄纱裙子,头上戴着层层缠丝镶珠的首饰。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只见她画着醉红妆,脸儿明艳,神情娇憨,她见了江楚儿,只见江楚儿一身杏色襦裙,整个人玉软花柔,似远山芙蓉一般绝色,那女子也微微怔住。
“你就是那个跟沈恒有婚约的女子?”那女子一出口就咄咄逼人。
见她如此嚣张,翠缕忍不住开口:“大胆,我们小姐乃是尚书之女,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对我们小姐大呼小叫,目无尊卑。”
那女子冷笑一声,气势仍然不减半分道:“你是尚书女,我也是富家千金,你贵我富,咱们半斤八两,没有谁高过谁。”
江楚儿一听这话,唇角勾起忍不住笑了,她捏着绢子捂着嘴,对面这女子,似莽夫一般,可真有意思。
那女子见楚儿笑了,还以为是在耻笑她,她脸儿微红怒气冲冲道:“你笑什么?”
江楚儿收起笑意,她款款放下绢子,正色道:“敢问娄姑娘找我所为何事?娄姑娘心直口快,是个爽快人物,你邀我过来是何意,不妨直说。”
江楚儿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娄清平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眼中的情敌这般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问你,你虽然跟沈恒有过婚约,但听说已经不作数了,你既然对他无意,那他为何要为了你抗婚,连晋王的话都不听,还有那个晋王,明明都把我和沈恒的婚事定下了,现在又收回成命,说得好听是沈恒的婚事由他自己裁度,一个个都出尔反尔,岂有此理。”娄清平连珠炮一般说出一番话。
江楚儿有些意外,她抬头:“晋王收回了成命?”
“我还能骗你不成?堂堂一字并肩王,说话不算数,还算什么王爷!”娄清平愤愤不平。
江楚儿眼眸一亮,她含笑道:“谁说王爷要言必信行必果的,晋王他就这样的,你跟他讲理去?”
娄清平似抓住了江楚儿的把柄,她跳起来道:“你们果然都是一伙来,来玩弄我的感情。”
江楚儿从娄清平的话中听出来,必定是娄姑娘对沈恒一片痴情,如今突然被退婚,恼羞成怒。
“娄姑娘你听好了,我与沈恒早已无来往,你若不信,亲自去问他便是。”江楚儿言辞恳切。
娄清平此时却似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双大眼睛失去了神采,她喃喃道:“他若肯见我,我又何苦来找你,我去了沈府好几次,沈恒这个王八蛋都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