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翊不好明说自己最近除了协理一些政务,其余时间都耽搁在重审江楚儿之父的案子上了,他睫毛一闪,淡然道:“圣上朝政繁忙,不便多加叨扰。”

齐蕴还是旭亲王时,就与梁千翊交好,梁千翊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因此见他不说,齐蕴也不再深究,只道:“今日请你过来,一来是想同你商议一下,赫月一事,齐寅伏法以后,赫月还一直关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她性情残暴,手上好几条人命,是杀是放,朕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毕竟当日梁千翊,也曾是赫月的驸马,就算是被逼的,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梁千翊眉毛一抬,赫月歹毒,几次三番加害自己,但若又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无从认识江楚儿。

“若她有悔意,朕想来不若将她贬为庶人,放逐出宫去,她毕竟还是皇家的血脉,就是不知晋王意下如何?”齐蕴毕竟待人宽厚。

“全凭圣上定夺罢,”梁千翊声音一顿,接着道:“不过,她与臣的婚事,请圣上早日颁布和离书,也好放她自由之身,再辟生路。”

虽然当日娶赫月,全是形势所逼,但和离书一日不颁布,自己一日不能再正式娶亲,就算此时楚儿进门,也只能算作是妾室。

他要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怎能做妾室,这般委屈她,他舍不得。

齐蕴沉吟了一下,他认识多年的晋王,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心思深沉的,此时突然提出要与赫月和离,背后一定有故事。

齐蕴没从梁千翊那张冷淡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起伏来,晋王有了心上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只是,看这情形,晋王并未打算直剖胸怀,他一定有他的打算,齐蕴也只好侧面试探道:“晋王与赫月的婚事,一开始便不作数,和离一事,还是趁早颁布才是。”

话说到这里,早候在一旁的皇后婉媛顺势开口道:“晋王才高八品,乃人中龙凤,京城不少名门贵女,晋王若相中哪个,本宫出面替你做媒。”

皇后婉媛话说得和软,她细细观察这位晋王的神情,终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荷包

晋王的婚事,本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牵扯到各家宗族势力之间的平衡,齐寅心中隐忧的是,若是晋王真看上废帝齐寅那些旧部的千金,他该如何定夺,虽然齐寅心中,视这位扶他上位的晋王为兄弟一般,但齐寅现在身份不同,一国之君,首要要考虑的是朝堂的太平,至于儿女私情,只能先放到一边。

可自己虽然贵为九五至尊,但那可是晋王梁千翊,齐寅自知不可擅作主张,赫月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娶妻娶贤,此话晋王当是听过的,我与圣上当年,也是奉先父之命结下的,当然,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晋王要娶亲,一定得挑一个能入晋王眼界的大家闺秀,当然,晋王能看上的姑娘,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还是婉媛开了口,话里的言外之意,甚是明显。

梁千翊的眸色深得似湖水一般,他不动声色,谢了恩,便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