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楚儿真扔出那花瓶了,彻底将梁千翊得罪,翠缕忙着打马虎眼,趁梁千翊还没有发作,她赶紧将江楚儿从这房中拉走。

从梁千翊屋里出来地匆忙,那件银鼠皮斗篷忘了拿,江楚儿一抬脚走出这正房,只觉寒意袭人,又不好再回去取,翠缕忙将身上夹棉罩衣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小姐,刚才那是怎么着了,驸马爷不光没被药倒,怎么还惹怒了你来?”翠缕按捺不住,跟在江楚儿身后,见她还一脸不快,忍不住问她。

“别提了,这个梁千翊,就是个无耻小人,伪君子。”江楚儿在前面快步走着,她脸红心跳,让外面这凉风一吹,心里一层说不出的感觉,于气恼和害羞之下,竟还有一丝丝的甜蜜,这甜蜜毫无疑问就是她嘴里那个无耻小人给她带来的,江楚儿意识到这一点,她愠怒更盛,也不知道是在气梁千翊,还是在气自己。

☆、回京

翠缕不敢则声,两人穿廊过院,从梁千翊的院子里出来,走了半柱香时间,才到自己的东厢房门口,穿过那月洞门,厢房里面的灯还亮着,纸糊的窗子前,却站了一个人影立在那边。

是个男人。

江楚儿放慢步子,只看那男子身子站得笔挺,身着一件青衫,整个人被窗前透过来的灯光渡上了一层暖黄色,待他转过头来,那张侧脸的神情宁静中又含着些许期待,江楚儿心里“咯噔”响了一声。

好不容易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因为这个人起了涟漪,不过,那感觉,跟对梁千翊的不一样。

江楚儿垂头经过那人身边,连半步都没有停下,倒时翠缕,在旁边尴尬地看了一眼她们房门前的沈恒,沈恒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定定地似雕塑一般,只有眼神一直追逐着江楚儿的身影,热切中又有些犹豫。

“楚儿,你当真不肯同我讲半句话吗?”踌躇半晌,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江楚儿推门的手一滞,她扶着门框,“你要我多说些什么,该说的,那日在这院子里我已都说清楚了,这外面风大,沈大人保重贵体,无须在我门前浪费时间。”

沈恒眼里的热切渐渐冷却下去,他抬起头来,缓缓道:“楚儿你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于你的,南燕三来偷袭那日,我心里很担心你,从城北快马加鞭回来,才知道你已经受伤了,你那日为了保住他人性命,致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沈大人不必说了,再说这些话,别惹人笑话,我区区一个无名女子,哪里值得大人您关心。”江楚儿打断沈恒的话,也不是不想被人关心,只是这些话,现在才从沈恒口中说出,只让江楚儿觉得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