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给杨琦说“不好”的机会。
杨琦抬手去摸自己的假发,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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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仍旧是一捧火红的玫瑰,馥郁芬芳点燃寂冷的冬。
只是捧着花的人不再是送花的小哥。
张辞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方才外面有下雨,他锃亮的皮鞋蒙上一层灰色的水。应当挺括西装裤显得有些皱巴,裤腿处水氤氲成深色。
从来一丝不苟的人,因为急切想赶着来见她的那颗心,变得匆忙狼藉。
但怀里的玫瑰护得严实。
每一朵玫瑰娇艳绽放,准时问候着杨欢早上好。
玫瑰被塞到杨欢怀里,张辞贪婪地想去碰她的手,但还是留了一厘米的距离。
他垂眼看她,磁沉的声音好像也在流动,道:
“杨欢,好久不见。”
杨欢抬头,撞进张辞款款的眼神里,他眼里全是她。
和杨琦谈话后的脆弱情绪还停留着,杨欢捧着玫瑰怔怔掉下眼泪来,鼻尖染上玫瑰的红。
“怎…怎么了?”
张辞看见她的泪有些慌乱,抿唇又有些难受,“你不想见我我不来就是了……”
他能读懂复杂诡变的股市走向,能从公司财报的数字中看出是否有哪个部门搞猫腻,却惟独读不懂她的眼泪。
他以为她流泪,是因为看见他就难受。
张辞的皮鞋连同心很重地滞了下,有钝钝的刀捅着心窝。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体面绅士地转身离开。
杨欢却伸手拉住了他,然后上前一步环住了他。纤细的胳膊搂着他宽厚的背,头埋在他的胸口,眼泪糊在张辞微湿的西服上。
玫瑰花束掉落在地。
张辞整个人都僵住,手举起又放下,不知道该不该回抱她。
“…怎么了?”
杨欢闷闷地开口,像是猫咪在闹脾气,“很俗诶张辞,玫瑰花。”
张辞的手落在她瘦弱的背,轻轻环抱她,“那下次换别的花。”
“就为了这事哭啊?”他无奈又好笑,另手去摸她柔软的头发。
怀里的杨欢又闷闷地摇头,“不是,不要换别的花。”
“好,不换。”张辞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那是发生什么别的事了吗?”
他声线柔缓,像是在耐心地哄小孩。
杨欢仍旧埋在他的胸口,淡淡的松木香混着濡湿的雨水气息环着她,让人觉得放松安宁,好像任何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可以全部倒给他。
她便缓缓的,把早上和杨琦发生的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