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真还是怔忡,看得方见意鼓起来的勇气一点点泄掉,只剩最后一点时,他咬咬牙,倾过身子去碰她的鼻尖。
他角度掌握得不准确,本要去亲她的嘴,却亲上了鼻尖的痣,力度也没控制好,碰得她鼻子都红了。
温知真回过神来,捂住鼻子不说话。
方见意懊恼极了,磕磕绊绊解释道歉:“对不起,我第一次没经验,我……”
温知真不知是被磕疼了还是怎么的,月牙弯的眸子含了烟雾,她的声音还带着病气的软弱,“没事。”
方见意覆上她的手,“让我看看?”
只是有些红,没有破皮。
方见意松了口气,食指揉了揉她鼻尖,“还疼不疼?”
温知真被他揉得脸发烫,推他的手,“不疼。”
方见意凑过来,贼心不死,说:“那再亲一次,可以吗?”
“这次我一定会很小心。”
温知真沉溺在他黑溜溜的眼珠里,里面星光无数,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分明天真又真挚,却诱惑着她点头。
“知真,你好点了吗?妈妈回来了,给你带了南瓜粥跟一些素菜。”
外面的声响惊动了越凑越近的两人,他们像弹簧压缩又松似的迅速弹开了,方见意慌乱起身,去开房门,“欣姨,知真姐刚刚吃了。”
“哦,是吗,那阿意你吃了没?”齐欣说。
“吃,吃了。”方见意看了眼温知真,可惜又不舍,但不得不与齐欣道别:“欣姨,我先回去了。”
“好,麻烦阿意照顾我们家知真了。”
“不麻烦。”
方见意乐意至极。
温知真这场高烧一直到暑假快结束才好,期间方见意哪儿都不去,守着她粘着她,佘许他们怎么喊都不离开半步,调侃他尾生抱柱,水至不去。
方见意表示十分鄙夷,跟温知真纠正这个成语的用法,并炫耀说:“知真,你瞧,我的语文水平还是可以的吧?”
温知真笑笑不说话。
佘许听了气愤,硬拉着其他人,顶着方见意怨恨的目光,在温家来着不走,愣是没给两人二人世界的机会。
就这样磨到开学。
高中开学一向比大学的早。
温知真去学校的时候,方见意早已困在学校里,他只能在课堂上四十五度角惆怅望天。
对他印象不错的中年秃顶数学老师看了他几次,终于忍不住咳嗽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无果,只得唤他起来回答问题。
方见意软塌塌的站起来回答,又烂泥似的趴回去,一双桃花眼看向窗外,深潭里的暗光点点,看得数学老师都不忍心,不住怀疑他家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心想下课了一定得找他班主任问一问。
方见意在教室闷闷不乐,去户外上体育课也忧郁,别人在打球,他倚着栏杆托着腮从绿叶缝隙中仰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