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家唯一的希望了月儿!”
就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句话,便有宫人们来扶起了云婉月,将她与云州拉开。
头脑混沌的云婉月被宫人们搀扶着跟着明华公主一路走到了东暖阁,没过一会儿便有医女进来为云婉月诊脉。
“启禀公主殿下,丞相夫人是忧虑过度心力交瘁这才导致病倒的,臣只能为夫人开上一方安神药,其他还需夫人自己宽心才是。”
明华示意宫人跟着医女下去熬药,自己则坐在了床榻边温和地注视着她。
“本宫若是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也要病倒了。”
云婉月看向明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是好心安慰妾身,您自然没有妾身这样软弱经不住事儿。”
明华垂下眼眸来笑了笑:“世道对女子过多苛责,我们若是再强求自己,那岂不是活都活不成了?”
云婉月听得一怔,半晌才低声回应道:“公主通透,妾身远远不及。”
公主殿下没忍住朗声笑出了声:“我有什么通透的?你也是知晓的,我们一向讲求的是中庸之道,只是这个中分寸未免太难掌握,所以有时未尝不可以走个极端。”
床榻上的温婉女子听得愣住:“妾身,愿闻其详。”
明华望向云婉月,她犹记得初初见她时,她穿着一身鹅黄云纹褶裙,走在俊秀的容晖身边,端庄又温柔地在她的心底划了一刀。
那时公主殿下何曾想过,那样美丽的姑娘会变得今日这样狼狈。
她直视着云婉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要么无私到为国为民,要么自私到只顾自己。”
*
云州早已经不复方才的游刃有余成竹在胸——云婉月跟着明华公主走了才不过半个时辰,他已然煎熬地仿若上了好几次刑场一般。
他被单独看守在一个角落,而不远处的长寿帝显得十分放松,这位皇帝陛下甚至还乐呵呵地同儿子与未来的准女婿说笑。
“昭而,你为何还戴着这个面具?”
长寿帝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让他好奇了好一会儿的问题。
昭而沉默一瞬才开口道:“启禀圣上,末将,末将的脸受伤了,怕污了圣上的眼这才戴上面具。”
皇帝陛下拍了拍扶手埋怨道:“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戴着面具捂着伤口岂不是会加重?来人,叫太医来。”
昭统领此刻瞬间便体会到了,一个谎言要用千个谎言来圆的滋味,他连忙阻止道:“圣上不必为末将兴师动众,这不过是小伤,很快便会好的,不必劳动太医。”
长寿帝完全没把昭而的话放在心上:“倘若只是小伤,岂会让你这个大男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这孩子居然还想瞒朕!”
在昭而的人生里,实在缺少男性长辈的关爱,因此被长寿帝以父亲的口吻责备了一句后他一时间有些怔愣,待得回过神来时,负责请太医的太监已然出了上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