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石与裘彪担忧又气愤的眼神里,昭而一步一步地从人群后方走到了最前面,生得高大冷峻的人再一板起脸来瞧着就很有气势,有人甚至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了道路。
黄副将看着昭而从人群中走过来,无端便升起了一股子紧张情绪,待得人到了自己近前,他更是发觉自己居然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见这人的眼睛,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黄副将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开始有些恼羞成怒地训斥道:“放肆!给本将跪下!”
闹哄哄的场地又是一静,有些人的脸上直接露出看笑话的表情。
昭而脸上依旧平静得毫无变化,轻轻一屈膝便矮了黄副将一头。
他实在服软得太快又太过安静,仿佛下跪不过是一件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一点都看不出一丝忍辱负重的模样,让众人不由得一愣。
比起昭而的淡然,倒是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花石与裘彪更加咬牙切齿。
有时候折辱旁人的人无非是享受别人极度不甘愿的姿态,一旦被折辱的人云淡风轻毫无反应,黄副将发觉自己心中的怒气半点都没消不说,那股子怒火反而喧嚣而上。
“好,好样的!在军营内殴打其他士兵,按照军法理应打上一百军棍,来人!行刑!”
德阳侯府的亲兵领了命便走过来将昭而从地上押起,这时花石与裘彪再也忍不住了,从队伍中冲了出来,前土匪们也跪了一地,甚至有一些比较敬服昭而的人也稀稀拉拉地跪下来。
“启禀副将军,这些人辱骂昭而再先,我们才……”
没等他俩把话说完,昭而便冷声道:“住口!”
黄副将看了一眼昭而一声令下便真的沉默下来的花石二人,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人不能留的想法。
他刚想开口让亲兵将昭而带下去,结果那虚弱的周顺又开口了:“启禀将军,那花石与裘彪也有份殴打我们,请将军为我们做主!”
昭而冷眼看向周顺道:“副将军明明是在维持军纪,怎么周顺你把副将军当成是为你排除异己的工具么?”
真就打算排除异己的黄副将心中一惊,诧异地看了昭而一眼。
“请副将军绕过昭而!”
这时,跪在地上的半数新兵铿锵有力地喊了起来,比起方才的懒散简直判若两样。
另一位一直一言不发的钟姓副将忙开口低声对应元德道:“世子爷,虽说这昭而需得除去,但是眼下也不至于为了他犯了众怒,以后来日方长。”
脸色不好的应元德点点头,待得再起身时又是一副温润的君子模样:“罢了黄副将,念在昭而是新兵又是初犯,还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惩罚减半便是!还有,既然是斗殴,周顺一方也不可不罚,不过他们有伤在身,就罚他们将军纪抄写十遍罢了。”
各打五十大板的惩罚起码看起来是公正的,有不少士兵对于这位新统领还是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