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沉默,良久道, “我知道了,上课吧。”
恰好上课铃声响,阻断了两人的交流。
安瑜心神恍惚,刚开始还能强迫着自己努力辨认老师在说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艰难地感觉到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人。
这里时间静止,春风停止吹拂,新芽停止生长,雏鸟停止啼叫,花苞也将自己舒展的花瓣蜷缩,不再展示自己优美的姿态。
唯有尴尬和痛意长留。
尽管安瑜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了,也早就做好准备去迎接它,可那些误会和失去感仍然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她的血肉里,不拔很疼,拔掉更疼。
原来被剥夺比从未得到更加痛苦。
安瑜心里有什么事了,脸上是不会有所表达的。
但是眼神藏不住,她的眼仍然黑白分明,但漆黑黑的眼眸没有情绪,像一潭死水,像枯井井盖,像漆黑老宅的一扇门,关住了她所有的内心世界。
一如沈清寒第一次见到安瑜时她的模样。
沈清寒发现,他还是更喜欢早上那个会笑,会喊他的名字,会含羞带怯看着他的安瑜。
可是没办法,他没办法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自私地对她许下什么承诺。
一节课在和谐而有节奏的讲课声与无尽的沉默中逝去。
午休,沈清寒看了一眼安瑜,和朋友们去吃饭了。
安瑜没有饭友,就自己坐着吃,她惊讶地发现裴梓彤也没有和舒秀秀在一起吃,当然,她也没有来找她。
心下有些淡淡的感慨。
她们三个,仿佛一夜之间就形同陌路。
那她和沈清寒呢?也会经历这么一天吗。
只要这样一想,她心脏就痉挛一样地疼痛。
另一边角落,万朝探头探脑,“我怎么好像看见小蝴蝶了,一个人坐着呢?我们不过去一起吃吗?”
沈清寒回过头,犹豫了一下,就看见另外一个女生端着盘子坐她面前去了。
他扭回头,淡淡道,“有人过去了。”
擅自坐在安瑜对面的是何姿苑,这一块清净些,她既是图清净也是想和安瑜讲话,说出她好久前就看出来的问题,于是她坐下来就问,“咦,你跟你的两姐妹怎么没做一起了?闹别扭了?”
安瑜以为她在看热闹,把她当空气,出于礼貌淡淡“嗯”了一声就不出声了。
何姿苑倒是不在意,她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正常,我早就觉得你们三会掰。”
安瑜虽然不想理,但还是来了点兴趣,问道,“怎么?”
何姿苑得到回应,嘴更是不停,兴奋的开始谈论自己的想法,“看舒秀秀的交友圈就知道啊,对她本身没有帮助的人她根本就不会去主动交朋友,一看就是比较势利的人,但是你却恰恰相反,一点都不在意同学中的外在属性。至于裴梓彤嘛,虽然感觉人还不错,但是你们俩都不是主动聊天的类型,如果你和舒秀秀掰了,没了舒秀秀在其中做纽扣,你们肯定也是相处不下去的。”
说完,期待地抬眼看着她,问道,“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