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家为了此次宴会,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了,还听说沈家家主对其子恨铁不成钢,为儿子的成长煞费苦心,把文华整个A班的家庭都宴请来了酒店,只为了A班的天之骄子们能够多照顾照顾其子。
谁听了都得说一声父慈子逆。
安瑜敏锐地察觉到奇怪。
若是真的慈父,又怎会让儿子的名声被传成这样。
安瑜算是看透,这些大人进行肮脏交易,都要打着子女的幌子来进行,仿佛这样自己就能从肮脏的本质里脱离出来一样。
向来不晕车的她,有一丝反胃。
很快抵达富丽堂皇的酒店,还没下车,安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的沈清寒。
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举止得体,和在学校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如果说他在学校里是清风朗月,此时便是寒剑出鞘,锋芒毕露。
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吸引安瑜。
直到车门打开,安瑜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沈清寒的身上移开。
他们带着请帖,很快走到沈清寒旁边。
上午母亲交待过的话闪现在安瑜脑袋里,她抿了抿嘴,最终选择低头看地。
然而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逃避而不出现。
安母笑着推搡了一下安瑜,嗔怪道:“怎么看见你同学都不打招呼,这么没礼貌,平时怎么教你的?”
见安瑜还是不说话,她又挂上笑脸,盈盈地看向沈清寒:“是清寒吧?我们家小瑜经常在家和我提起你呢,说和你特别合得来。”
安瑜心里有一个小人在疯狂地呐喊:她没有!她根本就没有在家里提过他!
可她不能说出来。
可悲的是,听到这种谎言之后,除了愤怒之外,她居然还生出了一丝期待和恐惧。
他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反驳,还是承认?
于是她的视线悄悄地,一点一点地,从脚尖往上挪,视野里渐渐出现他的皮鞋,长而笔直的腿,窄腰,辽阔的胸膛,以及像星星一样闪耀的眼。
安瑜愣住,他也在看她啊。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虽然没有暖意,却看着她,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然后转头对他父母道:“安伯父、安姨里面请。”
安瑜鹌鹑般跟在安父安母后面,窃喜如蔓藤疯涨,爬满整个心脏。
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自我厌弃。
好烦啊。这样好的他,正在被自己的父母利用着。
她无声沉默,即是另外一种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