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筱?闫筱?”
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想伸出手去,却根本动弹不了。那人的影子也很模糊,悬在空中,凝视着她,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却认出了这只手。
他的食指上有一块黑斑,随着他靠近,黑斑越来越大,她才朦胧中看清那是快烧伤伤疤。伤疤快速蔓延着,吞噬了他的手,手腕,顺着手臂向上攀爬。
“不要!”
闫筱急吼一声,手终于伸过去,同时猛地睁开眼睛。
季白深侧躺在凉席上,撑着胳膊,一只手抚在她脸上,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别怕,还是梦。”
闫筱看清了眼前人的那张脸,重重舒了一口气,她已经忘了这段时间做过多少次这种噩梦了。
窗外有缕缕热风吹过来,闫筱轻轻哼了一身,伸手搂过季白深的脖子,拉过来,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季白深虚撑着身体,没压着她。仅仅隔着一件薄薄的棉质 T 恤,她的头毛毛躁躁地蹭着自己,一阵痒,又一阵灼热。
季白深把她拉上来,先看了下她的眼睛,然后低头亲上她的脖子,一路下滑。
闫筱微微闭上眼,突然听到窗台处有声音,想必季白深也听到了,两人从凉席上坐起来,看向窗外。
是房东的孙女在玩沙包,沙包落在窗台上了。虽说是下午了,外面还是很热,她红着脸,怯生生起走过来,眼睛都不敢抬起。那女孩大概十一二岁,个子倒是很高,也瘦,总是简单梳着个低马尾,各种颜色的 T 恤配一条牛仔短裤,内向不爱说话。
闫筱把沙包捡起来,作势扔过去:“接着。”
沙包落地,她并没有去接,只是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转身跑掉。
闫筱哼笑了下,惦记着刚才的事,转头却发现季白深已经不在卧室里了。外面小厅传来一阵乒乓声,闫筱有点失望。
“你不用去那么早吧?”
“我预约了一个游客。”
闫筱抱着膝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天空湛蓝又高远,几乎没有云。闫筱纳闷,都已经是秋天了,这地方怎么还这么热。
罗娟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沙包,躲在院子里那颗大枣树后面,偷偷探出头,看见那位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从房子里出来。他穿着件微微敞着领口的长袖白 T,一件浅色休闲裤,头发很短,贴着头皮薄薄一层,窄窄的脸上有一双极为黑幽的眼睛。
他背着个画板,走出院子,沿着蜿蜒的石板街走向古镇的集市。罗娟知道,他是去集市里给游客画像。
没记错的话,他们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边陲古镇的。那时候罗娟正在准备小升初的考试,回到家就听奶奶说主屋租出去了,让她把刚做好的红糖凉糕送两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