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雯感觉旁边的闫筱已经屏住了呼吸,她微微叹口气,说:“我也是听勋哥说的,他当年之所以画假画,是为了攒钱。攒的钱,是准备给苑小萌治疗脑部疾病的。”
闫筱仍然屏住呼吸,皱紧眉头,她觉得胸腔很疼,不知为什么。
齐雯又说:“但这个案子不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有苑景。季白深只是画赝品,苑景负责国外的销路。但没想到因为季白深画得太好了,引起了轰动,警察沿着线索找上门。季白深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苑景全身而退了。”
最后齐雯温柔地说:“所以啊,你别再害他第二次了。”
说完,齐雯开了门锁,而闫筱却没有动。
她就那样坐在副驾驶,侧着脸看着车窗,一副随时准备下车的姿势,脸色僵硬,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很久后,齐雯有点担心,忍不住轻轻碰了她一下。
闫筱突然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颤抖的呼吸声,而后,嚎啕大哭起来。
齐雯从没见过闫筱哭成那样,事实上,她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哭成那样。闫筱两手紧紧攥着拳头,对着窗外,不顾形象不顾场合,撕心裂肺痛哭着,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一刻流干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已经下车离开走远了后,齐雯才晃过神来。
闫筱轻手蹑脚走进屋子里,关上房门。季白深还没醒,他盖着个棕色的厚毛毯,蜷着身体,半个脑袋都缩在毛毯里。他大概昨晚睡前洗了头,头发乱蓬蓬堆在头上,显得慵懒,又有一股年轻的朝气。
天已经蒙蒙亮了,淡淡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进来,让整个客厅仿佛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闫筱蹲在季白深面前,看着他的睡颜,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那颗小小的痣,没有血色的苍白皮肤,和露出一半的漂亮下颌。
闫筱沉迷地看着他精致的脸,心底一股暖流涌上来,她脱下羽绒外套,穿着里面的棉质睡衣,钻到季白深的毛毯里去。
沙发并不算大,睡一个人勉强够用,两个人的话就很拥挤了。闫筱必须牢牢抱着季白深,紧靠着他,才能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季白深感觉到身上一股重量和热量袭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闫筱像一只猫一样钻到自己怀里,一惊,本能地想把她推开。
“别动,”闫筱赖着他,“让我抱一会。”
季白深花了点时间适应这个慌乱的意外,他调整着呼吸,身体向后缩着,跟她保持着一定的空隙,给自己足够的空间维持理智。但闫筱没有顾忌到他的状况,又贴过来。
“怎么了?”季白深早晨的声音懒懒哑哑的。
“季白深。”闫筱脑袋窝在他脖颈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