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那个孟奇勋就坐在客厅喝功夫茶,真沉得住气。依我看,这起案子可能不仅他们两个嫌疑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陆铭凝视着前方六一区砖红色的大门,不禁担心起深处陷阱的季白深,很显然,这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计划。
可是那第三个人会是谁呢?有那么片刻,陆铭眼中晃过闫筱桀骜又狡猾的形象,转瞬即逝。
车已经开到渡口厂房,陆铭刹住车,看向厂房空荡荡的门口,果然季白深早就不见身影。
陆铭和机动组四个人都下了车,他低声比划着交代几句,大家会意地点点头,各自从后腰掏出枪,分散着弯着腰慢慢靠近厂房。
厂房内,闫筱用豹子一般的眼神盯着黑衣窃贼,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拖着铁棍小幅度走动。铁棍在水泥地上划出尖锐刺耳的金属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嘶叫着。
黑衣窃贼双手紧紧握着棒球杆,瞄着闫筱,举起来。
“住手。”
季白深费力地走下楼梯,手扶着栏杆,脸色惨白,声音也有些虚弱。
“我如果不打他,今天钱和画可都拿不回来了。”闫筱望着季白深的方向说。
“不是你,”季白深顿了顿,“王蒙,你停手吧。”
黑衣窃贼突然转过身来,握着棒球杆的手微微抖了抖。
“我听得出你的声音,毕竟你是整个美术馆和我讲话最多的人。”季白深向前虚走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又说,“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你跟你爱人打电话,你女儿的病应该急需换肾了,想必你做这个也是为了她吧?”
黑衣窃贼的背忽地驼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他落下棒球杆,摘下口罩,正是南丰美术馆的保洁员王蒙。
王蒙苦笑一声,让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更加衰老了,他看看季白深,开口说:“早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想不到居然给警察当顾问了。奇怪了,他们说你之前有过案底啊?警察知道吗?”
闫筱凌厉地看向季白深,期待着他的回答。
季白深并没有否认,而是面色沉静地说:“任何人都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甚至付出代价的。我是,你也是。”
“但是我不明白,就这么一张纸,一幅画,为什么估值上亿,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甘愿上当也要得到它?”王蒙突然愤怒咆哮着,声音哽咽起来,“我的孩子只需要五十万,只需要五十万就可以活下来!难道我女儿的命还不如这张纸吗?!”
说完,王蒙突然摘来身后的画筒,打开,拿出那副画。季白深和闫筱看那架势,明白他是要毁掉画,季白深向前一步想去阻止,可脖子后疼痛让行动困难,便求助一样看着闫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