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泳试探问:“但是,秦希他应该也把你当朋友……”思婧的离去会让他难过,而胡昊将他视作陌生人,会将他推落更深的深渊。
胡昊静了静,含糊地一笑。
王泳忽然想起秦希说过,“家人跟朋友都不会陪你一辈子,更何况动物。”
胡昊看她沉默,低声问:“你对他很感兴趣?”
“啊不。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会认识。”
“所以你好奇的,是我和他,而非他?”胡昊这话拗口,但她到底还是听明白了。外面的雨更急了,风呼啸如海,他们两中间,隔着一片沉默的海。室内很暗,只有海水在涌动。
“太暗了,我去开个灯。” 王泳腾地站起来,煞有介事。真是好时机。伸手一按,却发现灯亮不了。才想起来张白说灯要修了。
“灯坏了。”胡昊上前查看。
小姑娘那点心思,都在他眼皮底下。越是在意,越是躲避。
他拿过椅子,站在上面,吩咐她一手打电筒,一手扶好椅背。
这屋子暗黝黝,只有电筒那点光,打在胡昊手上。他将灯罩拧下来,小心翼翼,递给王泳。手指轻微碰触。王泳接过,抱在怀里,手肘压住椅背。
胡昊问她:“你家有新的灯管吗?”
“有。”咚咚咚,跑去拿来,交到胡昊手中。
他惊讶:“你家真有这东西?”
她不太好意思:“上次台风后,习惯性屯货。”
胡昊接过灯管,握着螺丝刀,开始修。
在黑暗的掩护下,一切都好说。
一开始还是“往上一点”“下面下面,我看不清”,后来,王泳只能听到螺丝刀接触灯具的声音,再后来,在没有光的阴暗中,胡昊忽然说:“上次的事,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
胡昊笑:“真不会撒谎。”
“不,我在气自己。”顿了顿,“我只一门心思想将手头的工作完成,但是缺乏要维系人脉的意识,很多部门内部消息也都不清楚。我想,如果我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
胡昊点头:“这个思维,真的很王泳。无论什么错,第一个反省自己。”又静了静,“那为什么你一直在避开我?”
王泳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