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阿成先领着胡昊和王泳办理入住手续。那是一栋白色建筑物,门外有高高的椰枣树,在蓝色天幕下向这几个中国人敞开。
在前台大厅等待办理入住手续时,有小孩子跑过来,摊开掌心跟王泳说话。王泳蹲下身子,用英语回他,“你说什么?”
大厅灯光阴柔,映得室内那两棵高大的棕榈树,投下两道幻影在王泳脖子上。
胡昊转过身来,用法语跟那个小孩儿说了句什么,他笑着跑开了。
王泳奇怪地看他,他说:“他问你从哪里来,跟你要糖果。我告诉他,你是东方来的女巫。”王泳擦了把汗。
手续办好。他们穿过高高的拱门,走到房间放下行李,按照约定到海水泳池旁,跟早来到当地的其他同事碰头。
彼此都谨慎,知道像这种级别的国家级撤侨行动,最容易出现各种状况。
“杰尔巴岛各个安置点距离机场,起码半个小时以上的路程。要组织人上机的话,至少要提前四个小时。”负责配载的同事说。
也就是说,如果人到了,飞机没到,又或者几批人同时到达,造成部分人员滞留机场,这都会对保障造成冲击。
王泳本以为自己过来只是帮忙协调一下航务事宜,但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
王泳问:“有没有可能提前安排?”
“应该没问题,只是我们前期工作量会大一些。”胡昊想了想,“这样吧。哪些人上哪个航班,我们全都事先安排,提前一天通知。防止当天混乱。”
大家都同意这种做法。
正说着,又有一个印象航空的人走过来。他刚搞完行李货运,刚从机场回来,累得直接坐在地上,昂着头说,因为没有这里的外场牌,自己没法进去机场行李房,只能在飞机底下活动。他冲胡昊说:“听说你懂法语?那太好了!跟当地人员沟通简单的事还行,但一复杂,我就得绕半天。”
接着他向他们展示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本子。在日期下,清楚列明每个航班号、飞机号、箱子数量和编号。还有当地机场一些简单情况。
胡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又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上什么。王泳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预先设想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自己在飞机上睡觉时,他就在写这个吗?王泳又觉得脸红起来,暗暗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