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少”,王可成轻轻唤了一声,等清少看向他的时候却不言语,而是心底里默默说了句:现在我只想属于你一个人。
风起萧萧,还不到立冬时节,空中竟宛转落了些细雪,薄薄铺在地上,极容易让人打滑。
王可成穿了双绣着淡橘色忍冬云纹的靴子,说得上是中看不中用,走在宫里都像是脚底抹了油,不得不腿上脚上都紧绷着擦着地走。进明政殿之前,先在外面的毯子上将鞋底的污泥踏两脚,而后终于能平稳地迈开步子进来面圣。
王可成跪下行了礼后,皇帝拨了拨手指,屏退了几个内侍,“王可成,你上前来”。
“是”。
“你可知平成准备开了春就要兴修洛阳行宫?”
此话一出,王可成不得不心里一颤,从丹凤门入宫后连个内侍都没看见,自然也没抓着什么人问问宫中近况。好在皇帝并未过多注意王可成的神情,而是继续道:“不过平成已经请辞了监国,回到公主府了。但是,范阳节度康翀,原定统兵九万一,而现在竟扩充至十二万余,听闻他与惠妃的远房表叔走的甚为密切”。
不得不说,这一时间信息量有些过大,王可成远在天边的思绪竟有些迟疑,差点就要将自己去莱州时不问朝政的做派给暴露了。皇帝对着王可成耳语一番,而后便让王可成退下了。
王可成退下后,也没在宫中多留,而是回了珮园。
小厮将台阶上的薄雪扫落,留了一地的水渍。
清少从公主府里回来后,又去后面的院子陪了陪李氏,表哥因为病重去世,清少本是担心李氏会很伤心。但没想到李氏抱着“生死有命”的态度什么都看得开,尤其是那表哥去世前在珮园与两个孩子在一起,又不愁吃喝没有什么烦心事,算是平静淡然的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
只是清少的小舅,早年丧妻中年丧子,与大哥又相处不恰,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打击,于是远走寒窗寺出家了。
这突然降温的天儿一时让人难以适应,清少回自己屋后就裹着被子坐在了软榻上。王可成后脚回来,屏退了院里的小厮,然后进了屋里。
“清少”,王可成直直走了过来,还在地板上留了几个黑黑的脚印。王可成先是在炉边将手暖热乎,然后坐到软榻上,抓住清少捧着手炉的手,“怎么样,这炭火是不是生的热又不呛人”。
一边说着王可成一边给清少暖手,唉,吃了这么久的药,她这体质还是不如自己一个太监,真是让人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