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夫人好福气呀,王大人竟陪着您一同挑面脂”,莱州府这地界的商人们能把当官的认个遍,脂粉铺里的老板娘也不例外。她笑盈盈的羡慕着,心里不禁想着,这都知道王大人是个大宦官,可宦官不也挺好的,不然这莱州怕是也没几个男的能陪着自家媳妇挑胭脂。

清少尴尬的笑了笑,嗯了两声。

还没等清少跟老板娘寒暄两句,王可成便把清少抓回身边问到:“清少,你说这面脂什么样的好呢?”这语态温柔,全然像个为妻子挑东西的体贴丈夫,让周围的女子把清少羡慕了个遍。

清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不禁心里有些尴尬,自己其实也不太懂行,原先东西都是王可成从宫里带什么自己就用什么。后来杨世怡买什么,自己就跟着买什么。清少想了想,在这铺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瓶瓶罐罐好看的都拿上,王可成自然是乐呵呵的跟着掏了银子,顺便还把老板娘的竹篮子嬉皮笑脸的要了过来装东西用。

满载而归时,王可成颇有些得意,恨不得赶紧回家跟清少一起净了面,好好涂抹一番。

梧桐泛起金黄,风一吹便沙沙作响。但这风又是吹在日头底下,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秋日悲寂寒凉。倏尔一叶吹落,翻卷了几圈后才不甘心地落回了泥土之上。

皇帝正是在午后熟睡,突然一口气憋着,在睡梦中梦见自己被白绫勒住咽喉,惊醒后还咳出了一口血来。

陈越冲着立侍一旁大喊一声:“快传太医”。而后自己半快不快的虚扶住皇帝,唤了声:“陛下?”

皇帝眼睁大了些,似乎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几秒。僵了一阵,皇帝看了陈越几秒,而后靠回垫子上闭目叹息到:“该把王可成召回来了”。

陈越弓腰答了声:“是”。

远在莱州的王可成丝毫没有回归朝堂之意,甚至一直想着后半辈子跟清少腻在莱州,过着有钱又闲散的生活。

小衙役在璞园门口传了个话,而后给管家很是客气的行了个礼后告辞。管家又急跑着去里面找清少回话:“夫人,夫人,老爷和同僚们去了马球场打马球,说要您去看看他”。

“王可成去打马球?”清少不禁噗嗤一笑,王可成原先连马都骑不稳,别人骑马都是手握缰绳,而王可成都是抓着马鞍上的铁扶手,腾出一只手拿球杆真的行么。

不过清少又想了想,似乎王可成是比原来马术强了不少,上次接小侄子他都能跑马了,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应该也能凑合着在马场上跑跑。于是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阵阵微风掀起马场上的细沙,锦旗也婉转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