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可真的愿意?”

“是,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打小就要好”。

青梅竹马算什么,自己与夫人还是上天注定、一眼万年呢。王可成稍稍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会,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顺着桌面推到四喜跟前。“这是高将军之前送我的,我也用不上,你拿回去,兴许可以一用”。

四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不太大的带着褐色青花的玉势,四喜吓了一跳赶紧关上。“少监误会了,我、我只想和她相敬如宾,并没想过要......”

“拿去吧,这种东西我哪里用的上”,王可成本欲多说,如今自己是如鱼得水,哪用得着外物,只是这种事说不出口。只补充了句:“好生待她便是”。

四喜应下道了谢,刚准备退下时又被王可成叫住。

只见王可成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荷包来,“这些银子你也拿去,就当是贺礼了,回去好好置办些衣服首饰,布置好宅院,切不可怠慢人家”。

王可成一下次语重心长的嘱咐这么多,四喜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到:“多谢少监,多谢少监”。见王可成摆了摆手,于是退出屋内。回去的路上,四喜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盒子,没想到王少监不仅为人大方和善,而且还洁身自好,这等玩物他大概真的不屑一用。

待四喜走后王可成看着杯中的茶水发了会呆,自己甚至有些羡慕四喜,他职位低,尚可请着邻里喝杯喜酒。而自己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敢有点什么显山漏水的仪式。王可成有些愧疚,清少进府的时候自己只让人收拾了院子,府上甚至连块红绸布都没有挂过。

京城东边之隅,杨花落尽沾着湿濡的青泥。四喜不算大的宅院里却从堂里到院中满满当当摆了八桌酒席。从下午至傍晚,邻里带着一框框鸡蛋、一篮篮蒸饼、一匹匹自家织的布前来贺喜,酒席流水不绝。王可成接到清少递来的消息,说是平成府上又是一场宴饮,要晚些回家。于是便给四喜赏了个脸,带着陈越、二宝等内侍省众人在四喜家喝了一顿喜酒。

王可成本是挤出一些笑容来的,可数杯见底之后,王可成在酒劲之下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整个人也阴沉了些。自己为什么会来呢,大概是一种代偿的心里,希望四喜将这仪式办的体面热闹些,好让他能在姑娘面前更抬得起头,也更对得起姑娘的一片心意。

“少监,您不能再喝了”,王可成刚提起壶时,陈越将壶轻轻压住,待王可成看向他时,又赶紧将手收回。“少监,您要是醉了,一会怕是不好接夫人回家”。

这句话倒是受用,王可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壶,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口凉菜。又过了一会,王可成实在也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大合适在这张灯结彩的院落里,于是先走一步,顺便去平阳公主府接清少回家。

平成府上清净了几日,只在后院草地上铺了席子,摆了些茶点与几个落第文人谈论时弊。过了会,杨世怡带了两坛子乡下的浊酒给大家喝个新鲜,等王可成来接清少回家时,清少如脚踩浮云一般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