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氏这番话突如其来,让清少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这样吧,过两日你来我家吃饭,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远房的侄子,今年刚中了举人,原先那些人家挑剔,嫌他家境贫寒又无功名,都不愿把女儿许给他的。这如今中了举,便又有媒婆来找他了。可那些人家怎么能信得过?我侄子今年十七,你二十岁,女大三,抱金砖嘛,以后生了娃娃我也能帮着照料,再过几年他定能考取功名,那你说不定就是诰命夫人了”。何氏十分热情,语速之快让清少根本插不进去嘴。

“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清少根本没考虑过再跟谁好,自己和王可成在一起之前也从未想过嫁人的事的。只是后来和他在一起才发现,原来会有人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原来会有人为了保护自己不顾危险,清少这才尝到婚恋的甜头。况且别说是举人了,就算是宰相那又如何呢?王可成的优点他们不见得有,但是王可成那“指手画脚”、“说一不二”的缺点他们怕是样样具备。清少也知道,自己离开也不单是生王可成的气,也是因为觉得王可成毕竟是个古代人,两个人总有地方合不来罢了。

“只是什么啊只是,我知道你嫁过人,可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非得从一而终?”何氏有些着急,她就不大理解这些所谓的才女,清高给谁看呢。只有嫁个好人家,生了孩子,那才是真的幸福美满。

清少没法解释那么多,支支吾吾了半天。门突然被范先生打开了,“你都叽叽喳喳和李先生说了些什么话,尽给我丢人,还不快收拾了回家去”。

“哼,我们女人家的事儿你们男人少插话,你懂个什么?”何氏故作生气。最后二人还是互相挽着与清少道别。

“哎呀,你这老头子,怎么才四十岁就看不清路了,当心摔着”。

“才四十岁你就敢说我老?”

清少独自在屋里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直到声音渐渐远去。官学里的先生们不论男女都已成家,很少有人留宿在此,从白天热热闹闹,到晚上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书院,清少心中难免有些凄冷。倒不是因为被狗粮噎着了,而是不习惯他们的思维。他们为什么总觉得和离之类的事就一定是女子被抛弃了呢?

像何氏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了,不论是官学里的先生,亦或是请她教学的人家,在山阳县总会有人问清少的家里事。清少有些不喜欢这种过于密切的邻里关系,可山阳这个小地方偏偏是连多买两斤腊肉都有邻居要过问的。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他们也是很热心善良的人,加上大虞风气开放,连公主也多再嫁三嫁,所以也没人觉得自己嫁过人就如何如何。

清少回屋躺下,然后竟伸手在床上想找找手机,这自然是落了个空。唉,这迟来的水土不服,原先在珮园晚上都是摸着王可成睡的,再不济也是有小菡他们随叫随到。

王可成带了两架马车,一个里面装了酒酿点心、衣服首饰之类的。另一架马车里装着王可成自己,一个搓衣板,还有一个杯子。

起先是王可成不知道该如何把清少请回来,可他又非要把清少接回来不可,王可成在这段日子一面自负着安慰自己,一面又自卑着患得患失,这种大起大落的愁绪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后来高存绪异常热心的来珮园帮自己出谋划策,石头也在一旁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