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很羡慕张高杨,至少他还有勇气对辛晓婷表达心意,在无数次的失败后,也依然保留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一旦有机会,就会再次冲破束缚,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情感。可是他呢?这都多少年了?还只能卑微的在黑夜里暗自倾诉着自己对她的思念、爱念与情念。他不甘心却又不能向前,他告诉自己,如果失败了,那他连朋友这样的身份都将失去,那些从前偷来的亲密,将再不能拥有。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暗藏这抹心思,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走完这一生的时候,他得知辛晓婷将与沈归航一起赴美留学,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所谓的淡定与不争是多么的脆弱与可笑,他在自己的房间歇斯底里了一整天,疯狂地摧毁所有的物件,整个房间一片混乱。他趴在床上,用力砸着床面,心里的不甘与怒意越发猛烈,他不断地回忆着这些年自己对辛晓婷的好来,日复一日的默默护送她回家;遇到流氓调戏她时,他护着她,让她先走,自己单枪匹马地拦住那些人高马大的社会人,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自己熬了通宵为她抢下了她最喜爱的歌星的演唱会VIP票;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总是第一时间奉上;但凡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他都默默替她做了。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可是她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沈归航。那个看似温柔清俊的男人又为她做了些什么?只会一次次的拒绝她罢了。
愤怒与不甘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彻夜未眠,思索了一整晚,临近天明,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电话。
丁程帆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局促不安地坐在他的对面,双手乖顺地放在膝盖上,他悄悄抬起明亮的眼睛,不安地看了丁程帆,怯怯地开口道:“程帆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丁程帆讽刺一笑,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该不是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怎么能从一个可怜巴巴的孤儿,成为世家豪门的大少爷。”原来对面坐着的这个小男孩儿便是当年丁程帆随沈归航等人去佑安福利院做慈善活动时所认识的,当时他们在福利院拍了很多孩子的照片,并在社会上做宣传,呼吁更多的社会人士参与到慈善事业中来,碰巧丁家的世交梁氏夫妇看上了乖巧的许新星,夫妇二人多年无子,便通过丁程帆联系上了佑安福利院,收养了年仅7岁的他。
许新星十分恐惧地看着丁程帆,这位哥哥虽然看上去十分帅气阳光,但自己总觉着他的笑容十分可怖,隐藏着一些凶狠黑暗的东西。见对方有些生气了,他慌忙起身解释道:“程帆哥哥……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知道你没那个胆,我找你来,确实有事,你这周末空出时间来,跟我去见个人。”丁程帆强势打断对方的话,极其自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似乎已经料到了对方决计不会拒绝。
“是……什么人?”许新星心里十分不安,自己跟面前这个人并不熟稔,不知道他安排自己去见的人是谁,他害怕这种未知,却又无从逃避。
“周末你就知道了。”丁程帆的视线越过许新星,看向落地窗外,仿佛看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无害的笑意。
许新星在战战兢兢的等待中迎来了周末,他沉默地跟着丁程帆见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身廉价朴素的衣服,与这富丽堂皇的酒店包间格格不入。他一见到许新星,便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握住许新星的手。男孩儿十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男人粗糙的手掌上密布的厚茧磨得他十分疼痛。
“这就是我儿子?”男人求证般地看向丁程帆,这个小男孩儿与自己眉目十分相似,他几乎就要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