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荫告诉索兴地址,向他道了谢。挂断电话又给高嘉木拨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
或许是在做心理引导,成荫没有多想,打开画板开始赶稿。
不多时电话回过来,验证了她的猜测。高嘉木问她在做什么,她随口答完,又拍了张照发给他。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我怎么觉着这人跟我有点像呢?阿荫你是不是太想我了?”
“是啊,本来就是照着你画的。”成荫坦然承认。
高嘉木却不说话了。
成荫以为他害羞,想象着酡红爬上他耳垂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贴近手机,认真听着他的呼吸声,不正经地调侃道:“所以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呀美人?姐姐想得心都要碎了。”
说完自己都有点脸热,拿手背贴了贴脸试图降温,便听见高嘉木温柔的声音:“过几天,可以吗?你不要心碎,我舍不得。”
成荫弯起唇角,正要笑他,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过几天?你要回来了吗?还是指视频啊?”
她紧张兮兮的,大气也不敢出。
“医生说我稳定得不错,可以先回家过年。”高嘉木轻轻笑了,“阿荫,‘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我觉得,我好像可以自我控制了。”
成荫眼眶一热,反复回味着他的话,掐了下自己,生怕又是一场梦。
“阿荫?”良久没等到回应,高嘉木不确定地问。
“……我去接你。”成荫轻轻吸气,克制着情绪。
“不用。”他放轻了声音,低低哄道,“我也想早点见你,但是不想在这里,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你明白吗?”
腿被什么撞了下,成荫低头,看到没事猫似的大壮。这一打岔,到嘴边的“不介意”便咽回去,她点头:“好,那我等你。”
接下来的几天,成荫花一天里里外外打扫了屋子,又花一天备足了年货,余下的日子都在期待中度过。
腊月二十八,成荫收到了索兴的快递。
快递盒内,钱包被一个绒面的小袋子细心装好,身份证、银行卡都还在,只有纸币被拿走了。成荫将卡片一一放回原位,目光在某处微顿,夹层里,照片露出半截,看场景像在室内。
这本是高嘉木的隐私,不过……谁让他非说是她的照片呢?
念及至此,成荫没有了心理压力,指尖拨开夹层,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被塑封过,经此番颠沛流离,有了些微折痕。待看清上面的景象,成荫不由愣住。
——还真是她啊。
照片里的成荫不过十八九岁模样,黑色长发披肩,穿着条纹衬衫牛仔裤,正坐在市图书馆宽大的书桌前看书。书的封面写着“高等数学”,难怪她眉心微蹙,笔头抵在下巴上,似认真思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