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玉儿的声音接近玉陨。
“你不会死的。我不许,神也不会带走你。”堪萨斯那意志坚定的神情,仿佛他掌管地球上所有的生物。
玉儿觉得好笑。这样的一代枭雄究竟如何让自己胸怀大略?不过她真得很痛。她的耳畔里隐约传来吵杂声、厮杀声、尖叫声,甚至还有液体低落的声音。那是不同寻常的血腥味,像一把锯子也在磨损自己的肠子。
“王子。你带着玉儿小姐快离开这片地方。她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如此鲜血不止,只怕性命堪忧。这里我来断后。你快走吧。”唔见起了地上的战矛,他不知道自己的技量还比不比得过当年,他撇了眼一旁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伊比特,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至少不会是胆小怕事只会躲起来的小鬼头。
堪萨斯用相当严肃的口吻道:“唔,我不会丢下你。要逃一起逃。”
“王子,以我的身手,还可以拖一下时间。你记着这些药材,想尽办法叫草丛里的小鬼头摘来这些草药,兴许救得上林美玉小姐的性命。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奴隶有几个不挨打,往日我被你打得鲜血直流,要是不找药草治愈,怕身为玩具的我早已消失。王子,恕唔欺君罔上之罪。您听着,您要找的药材有……”
埃及古王国的医学已成为医界史上的奇迹。在幸存的几张医学草纸中,我们发现在第一王朝(约公元前3100年至公元前2700年)的第二王阿托梯斯就曾从事过药学并记录解剖。而那些宝贵的药材——西瓜、子然芹、莳萝和胡荽等便是埃及最早的发现。活在这个地域的人,因有神人的智慧,这片文化得以接受现代人的敬仰与膜拜。
望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人,胸怀志向,那一双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睛已被争夺权利覆盖,卡鲁突然间感悟自己是如盘沙般的渺小。他一世无功,总是被身不由已地逼上位。但看着眼前怀抱肚子鲜血,却依然蹒跚地向至高无尚的神殿走去,他忍不住地闭目。
利,一世英明为谁争;情,一生挚爱又何在。
恨,法老无情尽私欲;悲,黄沙磅礴无今朝。
王妃的嘴里发出一丝细声:“卡鲁,你请书吏来了吗?他有把《亡灵书》带上吗?”
“带上了。他很快就会来。”
“你还是老样子。说话的时候总是没表情,声音平平。”
“我听了你的吩咐,将玛芙代特王妃安葬在‘死亡之家’的最高圣典上。其实,王妃何苦去对鲁尔奈夫王子隐瞒真相呢?”
“杀了即是杀了。结果就是结果。真相就是我确实杀了他的母妃。不管死后葬在何处,都掩盖不了我所犯下的罪。我是为神殿做事的,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在天平上称得的几斤几两。”
正在王妃说话之即,书吏来了。他的装扮要比卡鲁清爽得多,手上的沙草纸厚重地需要用两只手托着。他只用了一抹发黄的白纱布遮盖了自己的□□。手上的秃鹰之羽更显沉重,象征着一种自由与权贵。王妃心心念念的《亡灵书》,她很感动自己的一席话也能记录在《亡灵书》的某页上。
卡鲁不再多言。他静静地靠在一旁。似乎想着某件更为重大的事。
书吏的脖颈带着晶莹剔透的珠宝项链。这样的贵重物品,其实还轮不到书吏担当。但那是王妃赐予的。说埃及能够拥有象形文字,将历代王朝的丰功伟绩记载下来,书吏的功劳是功不可没。从此书吏认真职守,只要王妃要代笔的地方,他都一笔一划地标识清楚。书吏们爱戴王妃,他们为王妃的美而动心,为王妃的智慧而幸得荣耀。
神殿上如神的降临,万矩火焰齐点燃。这个光景就像那夜的“星火种”一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卡鲁又继续陷入思绪。那张表情难看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