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凤钗咳出污水，又昏迷过去，言禧即刻命人把情园的大夫请来，大夫把脉开方，言禧侍汤奉药，方使凤钗得以保全。

眼下言禧见凤钗不理他，遂取了一件枣红色貂绒大氅，走近来替凤钗披上。凤钗哪肯受他黄鼠狼的好意，噌的站起，躲到桌子另一边，眼睛四处寻找防身之物。

言禧叹气道：“凤儿，你闹够了没有？对我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杀也杀了。我对你，可谓娇宠无度，你也看到，只要你开口，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我都帮你弄来。你再不识好歹，我可要霸王硬上弓了。”

凤钗手无寸铁，又知宝书须臾之间找不到她，见言禧目露凶光，真怕他硬来，便说：“这是哪？”

“当然是你的闺房。”言禧道。

凤钗不敢直视言禧的眼睛，生怕言禧看到她的眼神，会兽性大发，见他紧逼而来，只得围着小桌转圈，用桌子将他阻隔在一臂之外。

言禧似乎把凤钗的躲避当成了猫鼠游戏，他一会左一会右地戏弄凤钗，当凤钗逃到一侧，他猛一跳，将凤钗扑倒在贵妃榻上，接着把自己的长袍展开，盖住凤钗，给她供暖。言禧端详着凤钗绝美的脸，见她披头散发，倔强中透着委屈，端庄中透着轻佻，哪里忍得住，噘嘴就往凤钗的嘴唇吻去。

凤钗实在无法，只好又往言禧脸上吐口水。

口水还没吐，房间突然响起敲门声，路广的声音说道：“大人，下官有急事禀报。”

言禧面色一沉，霎时收了饧涩之貌，规规矩矩地帮凤钗绾好头发，将玉钗插进发髻中，紧抱着凤钗的头，然后在凤钗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道：“这是你的房间，你想来，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可以随时来，这儿自有人热情款待你。天气凉，自己把衣服穿好，要是手冷，就把手炉拿着。我就在外面，去去就来，你等我。”

凤钗被言禧突如其来的温柔击得有些不知所措。

连口水都忘了吐。

言禧出门后，朝凤钗挤眉弄眼，示意她把衣服穿上，反身关上门，出去了。

凤钗贴在门后，听言禧和路广的谈话。只听言禧打开厅门，问路广何事，语气颇有责怪之意。路广身负绝学，走路无声，说话声响起时，凤钗才知道他已跟着言禧走进厅堂里，路广有话不在门口说，而要进屋详谈，看来路广带来的消息必然非同小可。

果然，凤钗听路广压低声音说：“大人，慕老板死了。”

凤钗一听，登时吓了一跳，凝神一想，慕老板突然死了，可能跟宝书有关，否则霖县普罗大众谁敢对城里腰包最鼓，腰杆最粗的豪商富贾下手？再细听言禧的反应，竟半晌听不到任何回音，想必言禧被这则消息惊呆了。过了一会，言禧才问具体事由，不过两人声调极低，凤钗只听到嗡嗡嗡嗡细语蝇声，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片刻后，门闩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