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宝书说,重振申府并不容易,要当官就只能考科举。而科考必须先乡试,乡试必须在霖县参考。而他不可能在言禧眼皮底下报考,去外地报名又需出具本地官府的籍贯证明。

也就是说,宝书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言禧。

想翻身,只能先扳倒言贼。

印章可谓是宝书的心灵支柱,眼下落入敌手,凤钗预感不详,喝道:“你杀了他,是不是!”否则宝书绝不会把如此重要的物件交给言禧。

言禧道:“他是我的贤侄,我怎忍心杀他。不过我提醒一句,宝书把柳叶口琴和申门宝印都弃如敝履,这说明什么?”

凤钗当然明白,玉柳叶是宝书的情感寄托,而申冷印是他的事业寄托,两者同时被弃,只能说明,要么宝书已经被言禧害死,要么宝书已经万念俱灰,于是问:“他还活着吗?”

言禧道:“当然。宝书贤侄是个聪明人,他得知凤儿失了贞操,且报仇无望,再忍受皮肉之苦,于诸事无补,所以上缴信物,求我网开一面。他毕竟是故人之子,我岂能不以慈悲为怀,放他一马?分别前,他让我捎句话给你,他让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找他,即使找,他也不会再理你。”

原来如此,凤钗想道。

她虽不尽信言禧所言,但想到宝书纵火那天,救她时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当时不知因由,后来听贺氏说起房中秘事,现又听言禧两番提起“禁果”“贞操”字眼,便理解了宝书的顾虑,不由得她不信个两三分。虽知言禧从中作梗,挑拨宝书对她的怨恨,可一想到宝书已离开言府,心下一分欣喜两分忧愁,懒得再跟言禧说半个字,转身就往门外走。

“凤儿。”言禧唤她。

凤钗没有回头,用力旋转门上的铜锁,可惜打不开。

言禧道:“凤儿,你看,现在你已孑然一身,身边只有一个胆小怕事的母亲和一个老奶奶,没个男子照顾,要是再碰到春暖阁这样的人闹事,你怎么应付得来?所以我诚惶诚恐,请你放下戒备,安心在言府住下。要是闲极无聊,随时可来揽月楼与我谈诗论画,品茗赏月。”

“呸!”凤钗啐道:“开门!”

言禧道:“男女之情,乃世间至纯至真之情。此情发乎于内,方怡人心脾,若强人所难,虽得一时欢愉,终不能使人沉沦迷醉。既然我已如你所愿,放了申宝书,你是不是也应遵守承诺,与我一叙?”

凤钗听这话里已有威胁之意,可那门迟迟打不开,言禧已起身朝她走来,她只得拖延时间,道:“你把我娘和紫鸢都放了,再说别的!”

“都听你的。”言禧一步一步逼近凤钗,突然伸手来揽她的腰。

凤钗惊急之下,尖啸一声,一抖手,只见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