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江说:“哦。”
简直比富贵还听话。
低头拆开那袋坚果,倒出一小把在手心,一粒一粒地吃。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甜。她怀疑自己味觉失调。
苟岚又说:“再过一两个月,我就离开深圳了。到时候没人管着你,你可别又开始吃甜食了。”
苗江的手心还剩一小撮坚果,她抬起头,重复苟岚的话:“离开深圳?”非常迟钝地问,“你要去哪里?”
“过以前的生活啊。去漫山遍野地找动物,救治受伤的野生动物啊。”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明净得没有颜色,“本来我留在深圳就是为了替胡昕照顾她爷爷,同时打听她的下落。现在听说汪少龙要回来了,他会照顾她爷爷的。”
苗江把手心上剩下的坚果全塞到嘴里。
她一定是味觉失调了。否则,为什么刚才还很甜的食物,现在变得淡然无味,甚至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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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律师函
晚上他们一群人去吃自助餐。小猪、熊猫造型的包子,是余果的最爱,几乎一出炉,她就要跟小朋友一块去抢。熊季汝笑她,问她要不要到小剧场位置用餐,跟小孩子一块儿看儿童剧。
其他人三三两两坐着,低头玩手机,抬头讲八卦。
汪少风没有跟他们一起坐,也没吃几口。他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都自得其乐,看起来很开心。他看了眼余果,这小姑娘以前经常借故接近他,偶尔跟他说话,现在像只温驯小兔一样,紧紧贴在男友身边。他又瞥了一眼苗江的方向,她低着头,一点一点吃盘子里的东西,苟岚在她旁边,偶尔跟她说话。
只有小马,端着盘子走过来,坐在汪少风这桌,边吃边无聊地回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汪少风搭话:“不是说小陆跟她男友也来吗?怎么没见到人?”
汪少风站起来:“你慢慢吃。”转身离开。
他往外走,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牛羽冬几天前发来的微信。大致内容是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说待遇可以谈。他一直没回复。
到洗手间去,汪少风把手放到水龙头下,清凉的水哗哗流出来。他把水捧在手心,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触碰到肌肤的刹那,他有片刻的清醒,心里的声音讥笑自己:大老远跑来这里,到底是在干什么呢?与同事建立良好关系,促进工作更好地开展?
他从来不相信这些。能够把人黏合在一起的,只有利益吧。只有小孩子跟动物,才不讲利益。
汪少风轻哼般一笑,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挂着黑眼圈,发型也不再精致。
他最近开始失眠,胃痛,去看医生,只说压力太大,给他开了安眠药。他把药扔到抽屉里,一次都没吃过。
汪少龙说过,他这个弟弟对自己要求太高,当然也是因为自视太高。有时候,降低要求,一个人会更快乐。
但汪少风做不到。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寄予厚望那个人。即使后来决定不当医生,身边人惋惜叹息,但在看到他成为明星兽医后,也都送上“果然是汪少风啊做什么都行”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