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保颐!
“老奴见过王爷。”
萧珩忙问,“乔公公怎么来了?”
“陛下銮驾已抵达兴安,在下特来传达圣谕,请王爷前去一见。”
萧珩心头一跳,心跳声正好与穆弋的尾音重叠,一齐敲在他的耳膜上,敲得他的脑袋轰鸣一声。
皇帝居然亲自来了岭南!
古桥流水,老巷幽深,一块块年代久远的青石板在蒙蒙细雨的润洗下就像刚从石头里剖出的青玉,衔接着的青灰色墙角,那儿攀着一层层细密的苔痕,好像一滩青色的颜料打翻后在雨水里慢慢晕开。
沿着这样的路穿过三进五进的暗宅院落,乔保颐将萧珩带到一扇古拙的木门前,两旁二十四名健壮的便衣禁卫,手中执着长戟,腰上挂着腰刀,般雁翅分列,萧珩当先出现时,他们一瞬间投来警惕的审视,那目光比刀剑还要撼动人心,等看到乔保颐,他们又瞬间收拾起情绪,面上如石人般滴水不漏。
也只有那普天之下的至尊者,才担得起如此森严的门禁。
萧珩进去看,屋子是向阳的一间书室,窗几明净,室内左边供着一个古铜香炉,炉上香烟馥郁,用的是上好的龙涎香。沿窗一只桌案上,摆列着文房四宝,皇帝就坐在那张桌后,正在训斥沈华英:“五万将士,十万石粮食,三百万两白银,你们就给了朕这样一个结果。”
听了这话,萧珩多多少少有些替沈华英担心,想要上前在自家皇兄面前替她说几句公道话,但被乔保颐拦住了,“王爷,陛下稍后又要事吩咐你,请您稍安勿躁!”
萧珩只好等在帷幕后。
此时,沈华英跪在桌前,回道:“臣有罪!”
皇帝凝目看向桌前,从眼底瞥着沈华英,道“你当然是有罪,比起这个,朕更想知道你打算如何来赎罪?”
“是!”沈华英俯首一磕头后才微微直起身道:“微臣以为,现在的局面尚且有扭转的余地。第一是拨粮安抚郁林饥民,先稳定民间的□□,然后还请陛下降尊出面,责令交州商贾开仓放粮,若是他们不肯依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他们肯依从就彻底解决了交州的粮食紧缺问题,我军再趁势猛攻,民心思安,时家必然难以持久。”
“你预料需要多久?”
“禀陛下,短则一年半,长则.....”
皇帝皱着眉似是不耐,更是没等沈华英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不行,交州内战事务必在三月内结束。六月底以来,夏人和四族人的联军不断对荆州,司牧展开迅猛的攻势,我军损伤惨重。如果交州的战事还这般胶着不决,西南和北方军战线的供应就会受到影响,且像这样打下去,一两年后交州收回来也只剩下个空壳子,朝廷还得出钱出粮养兵驻守交州,其他地方的仗还怎么打?”
“您说什么?”沈华英猛一抬头,她面色有些苍白,在听到这句话后,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两抹异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