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瞬,没有看她,直接握住输液架回病房。
冯清棠感觉气氛不太对,默默跟在他后面走,几次想要叫他却又被周遭凛冽的气场震慑的不敢说话。
刚才她一直在看他的表情,想从细微的变化中找出一丝安慰自己的理由。
可是,并没有,纪尊寻真的不对劲。
纪尊寻倒了杯热水给她,问:“你怎么不打他?”
冯清棠莫名有些忐忑:“我试着不让他上车,可是没……”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没说完,他就直接打断她,神色平淡地问:“怎么没把他拿住?”
这话不好听,也不好接,冯清棠紧紧握着水杯,滚烫的温度持续游走在手掌间也没意识到。
纪尊寻没了耐心,拿过她的杯子‘咣当’一声放在柜子上。
滚烫的热水溢出不少,一滴一滴落在脚下。
他把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与她视线持平:“冯清棠,你上次是怎么跟我说的?”
除了开玩笑撒娇时,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冯清棠不知道他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好恐怖。
气场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她能感觉胃都在微微抽动,她错开那双戾眼,不自觉地向后仰,试图远离他的磁场。
肩上忽然握住一双手。
“在你眼中我就是逗你开心,陪你吃饭的?你遇到危险,我碰上算我倒霉,碰不上我就大吉大利,明哲保身是不是?”
“你答应过什么都告诉我的!”纪尊寻双手用力,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就算不考虑我,你也考虑一下你家人吧,当你把自己的安危抛到脑后时,怎么不想想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惦记你,有没有在家等你吃饭的人了!”
冯清棠解释道:“这次情况紧急,他要逃跑,我没时间。”
“他跑你就让他跑啊!”
这个解释对纪尊寻来讲是苍白,毫无意义的,他突然抬高音量,吓得冯清棠一颤:“为什么要拦着他?你有几条命去拦一个亡命之徒?”
他的目光太过于凶猛,好像下一秒就要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冯清棠吓得不敢看他,不安地攥着床单。
肩膀也传来丝丝痛感,她轻轻挣了一下纪尊寻便松开手。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垂头,一个叉腰。
许久都没人提问,也没人回答,空气中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呼吸,环境里弥漫着静谧又紧张的气流。
好一会儿。
“坐这儿,我出去打个电话。”他语气淡淡的,打破了凝重的氛围,好像刚才的争辩不存在一样,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
“那你还回来吗?”纪尊寻都走到门口了,冯清棠脱口而出这句话,紧张不安等待他的回答。
纪尊寻没回应也没回头,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像是没听见一样离开病房。
半个小时后,艾伦拎着一盒刚刚煮好还热乎着的大虾进了门。
冯清棠心里一空,她猜中了,纪尊寻走了。
生着气走的,再没有像上一次陪她时的关怀。
从艾伦嘴里听到那天晚上在酒吧后门她失去意识后纪尊寻的举动时,冯清棠更加不知所措。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屡屡需要被保护的人了。
在没遇到纪尊寻以前,冯清棠会些擒拿的功夫,能解决医闹,自己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