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下场便是魂归故里,身体不知道会被丢在哪里,死前不知道会经历什么。
再一次跟警察完善笔录后,她浑浑噩噩走出监控室。
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无力感,就像是被无数根隐形的藤蔓缠绕住一般。
越来越紧,越来越疼……
心不在焉地往办公室走,突然瞥见前方一个女孩脚腕缠着纱布,用手扶墙,走得十分艰辛。
她快步凑上前搀扶住患者:“当心点,我扶着你一起。”
“腿怎么了,没有家属陪你来吗?”
“不小心崴了一下,没关系的。”女孩朝她感激笑笑,答:“我男朋友就在前面。”
走到拐弯处,女孩眼里透着光,伸出手招呼道:“叶征!”
冯棠一僵,抬头望去。
还好。
还好只有一个人。
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
高大的身影从椅子上站起来,疾步走向她们,先是把女孩揽到身边,皱着眉头问:“不是告诉你我打个电话就过来,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接着又看向冯清棠:“你好冯医生。”
“谢谢你送她回来,请等我一下,我们谈谈。”说完,先将女孩送回病房。
趁着现在不忙,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叶征开门见山地说:“纪尊寻为你受伤了。”
“嗯。”冯清棠轻轻点头:“是我连累他了。”
“所以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叶征是个生意人,场面话在商场说的太多了,私下里早已习惯简洁,从不铺垫。
“顾虑我们这样的人情短凉薄,感情上收放自如?”叶征看向冯清棠,眉眼上是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可你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患难之中你还没看清他的性格人品吗?”
冯清棠垂下眼,衣袖里的手也慢慢握紧。
她不是没看清,她只是对自己不自信。
叶征继续说:“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他做的太多了,连我这个不爱管闲事的人,都为他抱不平。”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冯清棠问。
在冯清棠眼里,所有人包括纪尊寻都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算起来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经历的事情比长年共处一室的同事还要多,还要令人震撼。
几次三番出手相助,最后换来的却是独自怆然。
任谁都会觉得冯清棠是个滥情之人。
“我不了解你,不想评价你。”叶征虽是这样说,可脸色并不好。
“做医生是很容易抑郁的,我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和各种各样人类的阴暗面。”冯清棠轻叹了口气,故作释怀地说:“他那么快乐,我真的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他。”
叶征轻挑了下眉梢转过头看向冯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