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打了个饱嗝。
饱嗝也是需要技巧的。
她吞一大口空气,然后咽下去,一个响亮的嗝带着满足感冒了出来。
隋心还特别做作地不好意思从她驴牌包包里掏出一块手帕,虚虚着住嘴。
贺衍行看了一眼,胃气翻涌,他强烈摁住自己想要动手扔掉那块手帕的冲动。
那块手帕……
不,叫它抹布更为合理。
不,它甚至比很多家庭用的抹布都要更像抹布。
那块不明生物耷拉在隋心修饰精致的手指上,一时让人分不清是雅中带俗,还是大俗中带雅。
桌上杯盘狼藉,只有贺衍行放碗筷的地方是干净的。
贺衍行没动一下筷子。
隋心盘子里的垃圾堆得像高高的谷堆。她还不让服务员来收拾,理由很简单:她要控制饮食。看垃圾积累量来衡量自己进食的热量。
贺衍行的视线从餐桌落到隋心身上,又滑走,最后没有落脚的地方。
脏乱差,是一个深度强迫症无法容忍的事。
贺衍行抬头看了隋心一眼:“隋小姐吃好了?”
“嗯。”隋心现在不但吃不下,也腻着呢。
桌上太脏了,帕子也太脏了。
她今晚得拿84消毒了。
但心里又特烦贺衍行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
都这样了,还在那里假里假气:隋小姐吧啦吧啦地。
挑明了说呗。用得着这么装斯文,装正人君子么。
呵!隋心心里冷笑着。
“我送你。”贺衍行起身,“正好顺路。”
“不用。”隋心放下饭钱,抬脚离开。
饭钱?
他莫名想起瑞士那个两万五,无名火蹭地窜上心头。
“隋小姐,我觉得今天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如果你不想以后……”贺衍行话没有说完,但丝毫不妨碍隋心听懂他话里话外的威胁。
隋心抓住楼梯扶手,指骨因太用力而泛白:小人,无商不奸。
她回头冷冷地看着贺衍行,看他到底玩出什么花样。
“我想谈谈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