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听令,跑到远处去站岗。见众人不在此地,山月问他怎么样了,他指摇了摇头,让她别担心。山月突然猛地抱住他,抱得很紧,他微愣,继而安慰道:“让月儿担心了,还好此番有惊无险,也拿到了该拿的。”
她抱着他不说话,头埋在他的胸前。若不是周围的将士都走远了,她定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出格之举。他摸着她的头发,像在安慰。他一开始不愿意来月轮,她却无论如何都要来,他天天说着来这里她会遇到危险,会有不可预测的变数,怕来不及救她,可结果呢?现在躺着的是谁?
早知月轮寒气对他伤害如此大,她就不来这里了。就为了那块破石头,搭上半条命,低温冻害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不是给他体温恢复了就可,长期处在低温环境,他便要用体内残存不多的热量来维持生机,身体其他部位就会受损,此时谷口狂风不止,悬崖也不能完全阻挡那入骨寒意,她抱着息吾给他取暖,没哭出声,但眼睛已经红了。
“既然答应过你好好活着,就不会那么容易走,月儿别哭了。”他用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道。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盯着那个装着玄冰的盒子很久,眼里能射出箭来。这个东西最好有效,最好如传言所说的那般恐怖,她能接触它,不知能否控制它,手握恐惧,才能控制别人的恐惧。
山月终于平复了些,暴风也出现了窗口期,整个队伍急行军朝着雪谷方向撤退,只要他们能出去,就完成了任务,山月想就这样回京,可息吾却坚持着去堰口解决洪灾。有了玄冰,就能迅速冻结洪口,越早冻结,损失越少。她与息吾同坐一架马车,负责照顾初醒的圣上。虽息吾年轻,但吸入了过多的月轮寒气,对他损伤极大,山月寸步不离。她给他捂手,车里还烧了炉子,后面的队伍紧紧跟着。
山月把帘子拉上,紧紧抱着息吾给他驱寒。她一直不说话,息吾即使醒了,也是难受得紧,想让她说话解闷,她也不理。
“诶……想我一世英名,啥都不怕,就怕冷,还好有月儿取暖。”他在马车里不敢大声说话,车夫只隔着一层帘,声音大点就能听见。
她看了他一眼,依旧不理。
他凑到她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哎呀~冷死了~起不来了,要月儿亲亲才能起来。”
山月看都没看他一眼,息吾突然觉得车里更冷了。她觉得病人如此有精神,定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松开他,然后让车夫稍停,她要下车。她在车外行了个礼,然后翻身上马,恭敬道:“陛下身体已无大碍,臣继续为圣上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