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老头子在监牢里接受审讯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说自己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游手好闲大半辈子,老来幡然醒悟时居所也没有,田地也没有,集市里根本不招他这样的老工;而两个被视作香火的儿子一直压榨他,动辄对他拳打脚踢,逼他向李信月伸手讨钱。
犯案当日,李老头子听闻李宁姜和李俊良叫了赖盖要给李信月一个教训,他火急火燎的从村里赶到李信月新居的门口,等他进去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可是儿子就是儿子,分量是比女儿重的,李老头子选择帮两个儿子掩盖犯罪行径。
等待李老头子的是二十年监狱刑期,他却说能死在监牢里,他也算求仁得仁了,至少人生最后的时光不用再伺候两个窝囊废了。
而李家村其余人,则被送去户部麾下教改。
至此结案。
士官们同宗仁道别,依次离开了清风殿,到底是年节将至,有家室的都归心似箭,没家世的也约了三两一起出游玩乐,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待到清风殿里只剩宗仁和阿肆两人时,阿肆从袖口里摸出一张折叠规整的白宣,递到案几上,他压低声音道,“这是李家村民涉及欠账的赌坊名录。全是那位手底下的赌坊。”
宗仁接过,垂眸看了一遍,将记载着赌坊名录的白宣放在熏炉底的红碳上,看着白宣纸角翘起,慢慢燃成灰烬,“他就快要升官了,应该会把手底下的黑产都抹掉,力求一个清白背景。年节期间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看好监牢里的李家村民。”
“是。”阿肆接过命令,正准备退下,去红廊栏杆上躺着,和胖麻雀一起晒太阳,却被宗仁叫住了。
宗仁用手撑住下颌,百无聊赖道,“你留下来和我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哦。”阿肆倒也没有异议。
宗仁开始讲起了这桩案件里的李老头子,“李老头子觉得自己这两个儿子是窝囊废。
可没有孩子生来就是窝囊废,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除了想要奴役女人,让女人帮他把所有的事情干了,其余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学到,不能独立生存,只能像吸血虫一样到处找宿主吸附。真正有能力的李信月遭遇令人惋惜。
这件事情让我知道,我以后的孩子,必须我亲自来管。
曲昭能够长正是她生来心性好,要是把孩子给她管,我怕长歪了。”
宗仁想着想着,喟叹一句,“真是甜蜜的烦恼啊,以后我的女儿也会不走正门,只喜欢翻.墙吗?不行,身为父亲我不能让她跟着昭昭学,不然她哪回摔了,我肯定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