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例外。有那么一个傻子吧, 曾经热烈而笨拙的追过曲昭。
那个傻子给她写所有夫子布置的课业;帮她在曲泰清和沈慧面前圆谎让她出去外面玩去外面野去外面浪;偷偷的把自己父母给他的零花钱存起来跑去京城的各家打铁铺看剑,存够一把买一把, 曲昭那间剑室有一半都是傻子的手笔;还为她做过很多很多的事。
宗仁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傻子, 呸。
宗仁生来肠子就弯弯绕,睚皉必报, 没有什么人能真正欺负到他头上,可是他却吃过一个亏,书生含蓄的亏, 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不知道开口表达爱意。
有一阵子他鼓起勇气换了香囊,曲昭闻着味道不一样了, 就问他,“你香囊里塞的花是什么?”
宗仁坐在弘文馆的案几后,窗台明亮,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晒得他耳廓发红,他双手搭在膝上握成拳,紧张到鬓边都渗出涔汗,他动了动唇瓣呐呐的答道,“薰衣草。”
薰衣草是西域来的花,京城罕有人知道,西域是浪漫之地,那里的每一种花都有花语的故事,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窈窕猛女,君子好逑。宗仁多希望曲昭能明白自己对她一片拳拳心意,这是他精挑细选后才换的新香囊,可不是随意换的。
可惜曲昭不知道,直接说了句,“你坐远一点,闻着这个薰衣草的味道,我都睡不着觉了。”
宗仁的少男心哐当落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回忆至此,宗仁面色不佳,他又不敢找曲昭发脾气,于是只好瞄准了趴在笔山边睡成一滩烂泥的兔子,第三次摇醒它,提起它毛耸耸的后颈皮,乌黑的眼睛与他视线平齐,大理寺卿宗仁轻拍醒木,审判罪兔找找,“你只会睡觉,和猪有什么区别?猪兔不分,简直不守兔徳,我决定罚你姓猪,全名猪找找。”
罪兔猪找找真的生气了,软软的腹部传出咕噜咕噜的发怒声,猛地张开兔嘴咬了一口男人细腻的皮肉,趁着宗仁吃痛松手蹦跶到案几上,翻过两条胳膊,躲到了曲昭的脸旁边,兔腿一趴,当场赖上曲昭。
而曲昭大概是嫌弃猪找找臭,眉头微蹙,脑袋撇到另一边去了。
宗仁捂着自己渗出血丝的手指,垂眸看着这一大一小两朵惹不起的霸王花,鼻尖里哼了一声,而后眼神却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他先是伸手揉了揉兔子的脑袋,而后手指顿了顿,胆大包天抚上了曲昭的脑袋。
宗仁小声抱怨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心念念着要回塞北吗?”
塞北啊......宗仁苦恼的想,那是得做一番准备才能适应那里春日刮沙尘暴,夏日炎炎戈壁如火焰炙烤,秋日继续刮沙尘暴,冬日白雪皑皑干脆就刮暴风雪的气候。
适应不了也得适应,毕竟妇唱夫随是基操。除此之外,宗仁还担心塞北的茶叶品质不佳,曲昭没有好茶吃。好吧,其实他是担心聚少离多曲昭被别的臭男人抢走,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臭臭的,只有宗仁一个男人是香的,希望曲昭眼光好一点,快点爱他到欲罢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