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到的李军却全然不是一个杰出有才的少年,他的脊椎弓着挺不直,双目如死鱼眼般无神,颓然又疲惫,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从他身上你感觉不到生机,像是一个虚无度日的无为之人。

李军的改变,出现在他从乡下来到庄园里读书的这段时间。他有了新的生活环境,自然也认识了新的人,包括凶手。他害怕凶手,以至于他明明贪生怕死,却宁愿顶替凶手接受死刑也不肯吐露出凶手的名字。

再说回老李将地契揣在衣衫里一事,若他是有意为之,意在指出凶手,那么与他竞争过同一块地皮的人里面就有嫌犯。

而嫌犯是和李军有牵扯的。

我们只需要找到地皮竞争者和李军来到庄园后新认识的人的重叠部分,就能锁定行凶者。”

曲昭点点下颌,忽而想到了什么,停下朝外走的脚步,“宗仁,你先上车马,我得和关言打声招呼再走。”

宗仁立马站定,神色可怜兮兮的,一副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样子,“你们要说什么秘密?”

曲昭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俩不对付,尽量不安排你俩见面不行?”

曲昭懒得惯宗仁,抬手指指出现在庄园外的车马,敷衍的揉了一下宗仁的脑袋,“乖,自己麻溜的上车,别在这里磨蹭。”

“哦......”宗仁委屈的应了一声,看着曲昭走进关言所在的寝间后,还干脆利落的合紧木门,一丝缝隙都不透,完全没有在意他在后面像是一尊望夫石一样看着她。

宗仁从袖袋里掏出呼呼大睡的兔子,用指腹按住兔子的肉垫压在自己的掌心上,给兔子摆出投降的姿势,“你看你妈妈,一点都不负责任,当着我的面去看别的男人,我能不嫉妒吗,我感到非常不快,并且决定拿你泄愤!”

宗仁停顿片刻,拨开毛丛严谨的检查了一下兔子,确认是只雄兔子后才继续说道,“母债子偿,你不许睡觉了。”

兔子:“......”

莫约一刻钟后,曲昭从关言的寝间里出来,劲腿抬起上了在庄园外等着她一道回大理寺的车马。

彼时,宗仁乖觉的坐在车壁边,低头正哄着一只兔子睡觉,他左手的掌心轻轻抚摸着它垂垂的耳朵,而右手的指节上出现了一个带血痕的小牙印。

因为宗仁肤质白皙,一点伤口都显眼异常,曲昭几乎是一坐上车马视线就落在了宗仁的受伤的指节上。

曲昭想,好歹是宗仁的侍卫,有义务关心宗仁的身体,哪怕只是小小的伤口,也得亲自过问一下,毕竟宗仁比较脆弱,米粒大的伤口都会觉得好痛,“我就离开了短短片刻,你怎么就受伤了?”

宗仁是不给颜色都能开染坊的主儿,何况是曲昭自己开口关切起他来了。木窗的缝隙里有余晖透进来,落在宗仁右眼尾的一颗泪痣上,显然他我见犹怜,他瞥了一眼曲昭,“我吃你单独和关言说话的醋,我就想欺负兔子泄愤,结果你捡回来的兔子就咬我。你们全家都欺负我呗。”

曲昭:“......”

曲昭把舒服躺在宗仁衣裳下摆的兔子提到自己眼前,用手捏了几下,与兔子无辜的眼眸对视,她思量道,“这兔子好瘦,原本想烤来吃,结果居然没有二两肉,烤熟了怕是只有一副骨架,塞牙缝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