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接过那张羊皮纸展开,“城北近期在拍卖土地,这是一张售卖的地契,上述所写的地皮是城北近期在拍卖的土地,老李应该是去参加了土地的拍卖,这块地并不便宜,若要购买得掏空一个百姓大半辈子的积蓄。

老李已经签了名字,按了红泥手印,也印了官印,说明他已经在户部登记过了,这块地皮并没有纷争。

老李这辈人多是讲究财不外露,但是他们大多会把重要的财富藏在一个指定的地方,或许是床榻底下,或许是有锁孔的方箱,甚至是悬梁上,随着带着多不方便,老李还有一间机关房,他要藏东西,怎么着都不需要藏在自己身上。尤其老李是庄园的管家,每日都要走动做事,藏在衣衫里并不合乎情理。”

宗仁招来阿肆,手指在羊皮纸上点点,吩咐道,“老李失踪这件事说不定就和这张地契有关。你去户部,把和老李一同参与过土地竞拍的人都找出来。”

“是!”阿肆领命离开。

处理完羊皮纸后,宗仁把目光投向了曲昭发现的血衣。

宗仁将血衣平铺摊开摆在地面,这套衣裳自前襟到裤腿都是干涸的血迹,不难想象出老李受伤后鲜血泊泊涌出的场景,“姐姐,你说什么样的伤口能让这套衣裳像是在血海里浸泡过一般?”

曲昭思忖片刻,“首先,这样的出血量,基本排除了木棍一类的钝器攻击,是锐利的武器造成的伤口。

而后,这套衣裳是完整的,所以伤口不在胸、腰、腿、股这四个扎进去会大出血的地方,因为扎在这些地方,衣裳肯定会有破裂的痕迹。

所以,致命伤出现在脑袋或者脖颈,血柱自上往下落,就可以淌湿一套衣裳。”

宗仁认同的点点下颌,“姐姐说的在理。

在我经手的案子里,这个血量应该是被割到了人体最重要的几个部位,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我没有想错,老李是被人偷袭,当场毙命,然后尸体被带离。”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靠后位置安静听着宗仁推演的关言忽然就拨开前面几个士官,走到宗仁面前,他说话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情绪像是绷到极致扯断的珠线,串珠上一颗颗珠子往深渊坠落,“老李只是下落不明,就算这套衣衫是他的,你没有亲眼目睹,就不能胡乱猜测他已经离世,他可能只是受伤流血了而已,好人总是长命的......”

关言眼珠发红,他忽然就看向曲昭,像是溺水的人在奄奄一息之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昭昭姐,他是不是还在针对我,说这些话气我,老李真的没救了吗?”

宗仁眼眸平静,“我并没有针对你。绑架劫持活人和处理掩藏尸体的方法是大相径庭的,为了早日破案,我必须作出最合理的推演,如果在这一步上顾及你的情绪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越错越离谱,最后就抓不到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