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把蔡明志的尸体钉在擂台里面,这是个耗时费力的工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了,他却偏要这样做,说明他根本不怕被抓到。他连尸体都不想处理掉,作案的麻绳很可能也没有处理掉。
而且,大理寺把醉宵酒家,地宫,和蔡明志府邸来回翻了两遍,都没有翻出帐薄,这个帐薄,很可能也在凶手身上,这是治罪判罚的重要物证,若是拿不到帐薄,朱老八没几年就会从监牢里出来,蔡明志手底下其它的赌场都会继续运营,大理寺就功亏一篑了。
阿肆昨日造访户部,特意调出这些人的户籍查阅,第四个壮汉是流窜人口。凶手就像是在和我们进行一场比赛,他给了大理寺一些线索。抓到了,他认罪伏法;没抓到,他会带着物证离开京城。”
曲昭闻言,手指搭在下颌上思忖片刻,将信将疑道,“宗仁,你的推演只是听上去很合理,可是你仍然没说要怎么找到作案的麻绳和蔡明志的帐薄,这两样重要的物证。”
彼时,清风殿门上,窗柩麻纸已经映着稀疏天光,夜幕殆尽,白日就要来临,宗仁起身,“天亮后,阿肆会放劳作工人回家,他势必会带上这两样物证离开京城。如果我们直接派兵跟踪,他可能会警觉,反而耽误破案。因此我们只要在城门布置士兵,等待收网即可。”
“走吧,姐姐。”宗仁推开殿门,迈过门槛,清晨的光点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眯了眯眼。
曲昭提着黑剑跟上宗仁,踱步下台阶时,她忽然问道,“宗仁,你平常都是这样破案的吗?”
“何出此言?”宗仁停下来看着曲昭。
曲昭挠了挠头,“你要是总想着凶手的心理,我怕你有朝一日成为变态啊!”
宗仁:“......”
曲昭瞥见宗仁眼眸里溢上的那点委屈,赶忙撞了撞他的肩膀,“跟你开玩笑呢,就你每回都当真,我是担心你老这样,会活得很压抑。你有什么事,倒是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宗仁略略垂眸,他的睫毛颤了颤,倾身往曲昭肩膀靠过去,“姐姐,我现在就有事跟你说。你刚刚撞到我的伤口了,痛。”
曲昭鼻尖飘过一股冷冽的薄荷香,晨风拂着她的束衣,她看着宗仁靠近的脸,舌尖抵了抵下颌,心跳开始乱了,她顿时后退一步,手指抵住宗仁的额头,把他推开,“怎么会有你这么娇气的男人!”
曲昭数落了宗仁几句,而后也不看他,手里握着黑剑,自顾自地往大理寺后棚走。
曲昭背对着宗仁,搓了两把脸,而后把掌心按在前襟,暗暗平复着因为他靠近而急促的心跳。
曲昭上车马前,有些懊恼的踢了一脚黄土地上的碎石子,低声骂道,“就是一个男狐狸精!一靠近我我就心慌!”
宗仁撩开车马帘布时,下意识就想往曲昭身边坐。
不想曲昭却板着脸指了指她对面车壁,“你坐过去。宗仁,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不要老是黏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