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

“哦。”詹子骞顿了顿,自顾自地说道,“我忘了,你只有一个青梅,可昭昭姐有好多个竹马。”

话音刚落,车马里气氛宛若在过冬,詹子骞浑身都打了个寒战,对上宗仁冷若冰霜的神色,他终于知道了收敛,往车壁边角挪了挪,讪讪道,“息怒啊,宗仁哥哥。”

宗仁挑开车马帘布一角,深秋的冷风灌了进来,“说话再阴阳怪气,就给我滚下车去。”

詹子骞捂住嘴巴,终于安静如鸡。

另一边,夜月高悬,街道清冷,因为错过出城的时间,曲昭和关言决定先各回各家,明日再议回塞北一事。

曲昭是翻.墙回的将军府,不想前庭灯火通明,曲泰清和沈慧,曲景同和沈心怡,都黑着脸坐在交椅上等她。

曲昭给家里人逮了个正着,挨了一通教训,还被曲泰清罚站到天明。

至晨光熹微时,曲昭才活动了下腿骨,踱步回自己的寝间,她躺在床榻上,心里不服气,不就是晚回个家吗,居然要这样对她,不喜欢她就直说,明明大家以前都是宠爱着她的,到底是被放养在塞北十年,家里人对她的感情已经生疏了,她已经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姐姐不在乎的外人了。想她曲昭能在塞北做将军,就不会留在京城做孙子!她必须回塞北!

曲昭想着想着,倦意涌上来,她合上眼皮睡了过去。

窗柩麻纸上映着浅浅日光,曲昭做了一个梦,她回到十年前,一个日光繁盛的晌午,将军府邸隔壁搬来了新邻居,是新任太傅宗合意一家。

那时候,曲昭还是家里人的掌心宝,她岔着小腿骑在曲泰清的脖子上,随着家里人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荔枝拜访宗合意一家。

宗合意出生于书香世家,待人宽厚有礼,妻子杜今容身体不好,家里只有一个独子宗仁,而宗仁随了母亲,自幼身体薄弱,杜今容便一直带在身边养着,甚少带出府邸。

曲昭一眼就瞧见了唇红齿白的男孩,他攥着杜今容的衣袖,神情有点羞怯,手里握着一樽小木俑,半躲在杜今容身后,任凭杜今容怎么哄,都不肯出来和她的家里人打招呼。

曲昭喜欢交朋友,她立马闹腾着从曲泰清脖子上爬下来。

“我来和你做朋友啦!”曲昭踩着母亲绣的小老虎布鞋,欢腾的跑了过去,风把她两根小辫子都吹到后面,两颊也吹得红扑扑的,只是她跑到半路,男孩就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