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就当作梦一场吧。
那妇人哽咽应允,带着沈贵妃同小皇子秦简快速从密道离开。
外面大军厮杀震天。
大殿之上,秦策身着摄政王的红袍坐在龙椅上。
这一刻,他才清醒地意识到—
原来耗尽所有大好年华所争夺得到的,不过是这样一把冰凉、梆硬的椅子。
留守的宫人全都逃命去了,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与殿外亮如白昼的火光,他在等待,等待索命者的来访。
秦策小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被练蛊,为什么要被一次次蛊毒发作折磨,为什么要写自己不喜欢的字,为什么要日夜不停练功?
他不懂沈家的门楣与他何关,不懂亡母的心愿与他何关,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可是时至今日,他忽然就懂了,像是沈家人骨血里的孤注一掷,他忽然想计较一次,他也想试一试破釜沉舟的滋味。
缓缓地,由远及近,秦渊大军的铁蹄已经清晰可测。他的血液却丝毫没有澎湃回暖的迹象,反而越发冰冷,如同这龙椅一样。
秦渊穿着银戈金缕衣,摩擦着关节处的献合金甲胄,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他摘下头盔,露出立体的五官,长枪斜指殿上之人。
“二哥。”他扬眉道,“你败了。”
“败?”
秦策似是惶惑一抬眼,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大叫:“我如今坐在这儿!你说我败了!”
霍少谦上前一步,掏出皇帝临终旨意扔在他面前,道:“捡起来好好看看,谁才是天下真正的九五之尊。”
秦策不屑冷哼。
他不愿低头,肩膀却不停地颤抖,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恐惧。他呼吸急促,额头上似乎有汗,道:“不……不会的!我……我们就一起到父王那里去问问,可好?”
不对!
秦策转动龙椅上的旋钮,整个宫殿都被木门封死,根本无处可逃。
“秦策,你疯了!把门打开!”
秦渊剑锋上挑,轻而易举地将秦策从龙椅上甩了下来,到处摸索开门的机关。
不知动了哪个开关,一支火箭直直地冲向秦渊的后背,眼看就要击中了。
此时,殿外霍少谦正破门而入,他不加犹豫,飞身就要替他用身体挡下这一箭,可另一个身影却比他快一步!
霍少谦大叫:“真真!”
可惜为时已晚。
飞出的箭头直直插入她的胸腔,她如一只孤雁,重重地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霍少谦手忙脚乱上前,拍灭带血火星,把赫连真真紧紧地拥入怀中:“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是做什么?!”